秦音被堵得毫无胃口,放下勺子开始教育秦峰。 “峰儿,你来了这些天,每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跟狗玩,你母亲知晓你这样,一定会恼怒!” 又说,“明天我给你找老师来,以后每天在家里好好给我上课!少琢磨些有的没的。” 秦峰眼睛睁的溜圆,小嘴开合,话说的振振有词: “上课没关系,我当然不愿意荒废自己课业。但是小姑姑,我说的是实话,你跟我生什么气呀?” 又小声咕哝说,“你要生气,也应该去找纪大帅,是他不回家,又不是我...” “我没生谁的气!” 秦音直接气笑了声,她捡起箸子,没好气地告诉他。 “大帅不回家当然有原因,死了一位老师长,军中将官们要有一番调动,这不是随便就能料理好的事,自然要花费今日时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军中死个人还不是常事?” 秦峰咬着鸡蛋饼,一脸感慨地看着秦音,摇了摇小脑袋。 “都说了是‘老’师长,老了谁不会死?” “我都告诉你是他不愿回家的借口,你怎么跟我母亲一样不信?你们女人总是这样自欺欺人。” 秦音咬住牙根儿,“你再胡说八道...?” 秦峰眨巴眨巴眼,小嘴轻撇,似想到什么,又抻着脖子小声提醒秦音。 “小姑姑,你这么好,不喜欢你是纪大帅的损失,他大概眼瞎了,你千万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秦音,“......” 秦峰嚼着鸡蛋饼,话也被嚼的含糊不清。 “你放心,再忍他些日,等我回去就跟父亲说,是你不喜欢纪大帅,纪大帅还虐待你。唔,我父亲会愧疚死,早晚一天会接你回家的...” 秦音无语到想翻白眼,“秦峰,你编瞎话的本事见长了!我看你是......” “谁编瞎话?”一道清懒笑语自餐厅外响起。 秦音的话被打断,转头看向餐厅门口,便见纪鸿洲迈着长腿走进来。 几日不回公馆,他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只见他原本全部梳理往后的头发此时略微凌乱,下巴上胡子拉碴,军装衣领歪斜大敞,原本该扎在裤腰里的白衬衣下摆,此时也松散的落在裤腰外。 秦音站起身,“大帅回来了。” 秦峰吐吐舌头,垂下眼捧起碗喝粥,整张小脸都埋在粥碗后。 纪鸿洲嗯了声,将脱下的军褂随手递给秦音,眼尾余光斜睨秦峰。 “筝筝说谁编瞎话?编什么瞎话?” 秦峰脸埋在粥碗后,认真喝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旁的芍药和冬荏齐齐垂眼憋笑。 秦音余光扫了眼侄子,也不由好笑,随即轻轻摇头岔开话题。 “没什么,我在逗他呢。大帅先洗漱,还是先用膳?” 纪鸿洲淡含笑意看她一眼,也没再问,只慢条斯理卷起袖管儿。 “净手吧,先用膳。” 秦音将军褂搭到椅背上,又交代佣人去打水来。 纪鸿洲在盆子里净过面,又洗了手,正拿着帕子擦手的功夫,坐在餐桌前的秦峰就突地跳下餐椅。 小少年站的板板正正,模样乖乖巧巧。 “小姑姑,纪帅,我吃好了,先回房了。”说完,抬脚就要溜。 纪鸿洲见状眉峰一挑,瑞凤眸清淡盯向他。 “站着。” 秦峰背影一僵,立马站住了脚,回身看向纪鸿洲。 他小小一个人,身高甚至还够不到纪鸿洲胸膛,但昂着头与他对视时,小少爷的气势丝毫不减。 尤其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镜子一般照着人,形状同秦音如出一辙。 纪鸿洲唇线微抿,眉眼间神色缓和了些。 他将帕子丢进水盆里,又抬手揽住秦音,看着秦峰问道。 “你叫我什么?” 秦峰眨眨眼,视线往秦音面上瞥了下,无视她睇过来的眼色,声音清脆回他。 “纪帅。” 秦音无奈拧眉,“峰儿!” 纪鸿洲下颚动了动,歪头睨着小少年。 “我是你小姑姑的丈夫,你按辈分该叫我小姑父,这点事还用人教?” 秦峰挺了挺小胸膛,振振有词说道: “我是秦大帅独子,那就是秦军少帅,是出于尊敬之意才称呼您‘纪帅’,有什么不对吗?” 秦音一阵头疼,这孩子就爱抬杠。 她扭脸看向纪鸿洲,启唇插声: “大帅,您先用膳,我下来会再教......” “你别打断。” 纪鸿洲抬手制止她的话,视线盯着秦峰,大约看出这孩子是个带刺的,故缓和了些语气。 “你在人前可以尊称我‘大帅’,但这是在家里,我是你小姑姑丈夫,为何还那么见外?” “你想让我喊你小姑父么?”秦峰眉头挑高,一双乌黑眼眸眨了眨。 纪鸿洲点头,“为什么不?你就算到外面去依然喊我小姑父,那也应该。” 秦峰歪了歪头,“我不觉得这样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