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礼哥哥好惨。】 江映澄边走,边在心里对着007念叨。 亲生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活着。 带他逃离大瑞的母亲选错了栖身的地点,刚到嘉裕城内,就被一伙地痞盯上,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将他找了个地方藏下,自己跑去引开那伙坏人,却没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被别人捡走、送入了宫中。 在宫中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快十年,北铭王不喜欢他,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也不喜欢他,从小都未曾感受到爱和善意的执礼哥哥却还能保持纯善,简直就是太厉害啦! 从心疼到夸夸的过程过渡得如此丝滑迅速,一群人还没等把各自心中的疑惑都弄明白,小家伙的心声就已经切换到了下一个论题。 江映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既然确定了执礼哥哥和她的美人父皇有着血缘关系,并且对方这么多年还过得这样艰苦,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尽她可能地对这个刚见面的执礼哥哥很好很好! 这样想着,她攥着执礼哥哥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如、如果美人父皇想要将执礼哥哥拉出去砍了,澄澄就坐在地上,抱着执礼哥哥就嚎!!】 “……” 这番发言若放到往常,肯定会令周围一众能听到小家伙心声之人的避之不及,恨不得眨眼间就找个地缝躲到里面,可如今…… 探究的视线四处乱瞟,偶尔转到关执礼的脸上,极快速地打量一眼,后又飞快转开,就好像是在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这位北铭皇子的身上一样流畅自然,没有半点私心在里面。 嗯……这轮廓,这眉眼,倒真有几分明泽帝的神韵! 他们大瑞皇室的血脉,居然流落到北铭的宫中,甚至还被当作弃子留了下来,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若不是从小家伙的心声之中传递出来的,这谁能信呢?! 不过…… 这血脉是信王的儿子…… 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好像还真不好说。 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几人,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江宴川冷冷地扫视了一圈。 成功让众人四处游荡的眼神齐齐看向了前方,目不斜视。 刚做好决定的江映澄又恢复了方才的活力四射。 “执礼哥哥!” 突然的叫声让正在想事情的关执礼一抖,怀里抱着的两包糖果都差点掉到地上。 “怎么了?” 小家伙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跟前:“你有没有……坐过龙椅?” 关执礼:“?” 江映澄:“澄澄也没有呢——” 关执礼:“??” 江映澄:“咱们一会儿去玩呀!” 关执礼:“???” 这是可以玩的吗?! …… 可以的。 关执礼被小家伙按在了龙椅之上,看着下方来回忙碌搜查的大瑞将士,背景音是北铭宫中被留下来的宫人的哭嚎,神情恍惚。 他实在是没能想到,仅仅是因为小家伙说了一句“想去坐龙椅玩”,原本正打算去他父皇寝宫的小家伙的父皇,就临时改道来了这里。 他过去从未和他的父皇有过这样的交流,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该如何自处。 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小家伙殷切的凝视。 关执礼茫然看向旁边正侧身和将领交代事项的明泽帝,十分希望对方能给他指明一个方向。 来时路上那短暂的接触,已经将他因看淡生死而顺从内心的勇气消耗干净了,他眼下已经从那样昏沉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江映澄没发现她执礼哥哥的窘迫,低头嘀咕了一句:“好像还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呢? 她回头扫视了一圈人来人往的大殿,片刻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对哦!” 【缺大臣!】 江映澄将渴求的视线挪到了她美人父皇的身上。 【嘻嘻。】 江宴川:“……” 如今大局已定,来往的将士虽都身形忙碌,可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打了胜仗后的轻松畅快,江宴川的想到之后两个月里,小家伙将要面对的情景,到底还是多了几分纵容。 没过多久,卫氏一族和逢春谷里出来的人在殿前站成了几排,中间还穿插着十数个从宫里面抓出来的宫人,装作是前来上朝的大臣,俯身高呼“北铭王万岁”。 关执礼差点直接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 他就这么登基了?! 在这种时候?! “嘿咻——” 江映澄站得累了,不愿意再扮演只能干巴巴站在旁边的“长顺公公”的角色了,突然就给自己加了戏,变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 黑葡萄似的眼睛先瞄准了其中一人。 没了“长顺公公”,她只能自己回忆着她美人父皇在朝堂上的模样,装出一脸威严的模样:“诸爱卿,可有本奏?” 被小家伙按在了座位里的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明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