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奇文甚至都不用亲自前往验证,就已有吃了一口新鲜大瓜的朝臣议论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寇大人可是天香楼的常客,那里的姑娘几乎都被寇大人关照过生意——” 开口之人似是意识到此言将自己常去光顾的事也暴露了出去,猛地闭上了嘴。 然而此刻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在全神关注此事,这句话一出口,就迅速将气氛带到了下一个高潮。 “嚯——居然还是真的!” “寇大人看着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没想到私下也是极会享受的!” 出声之人越来越多,便有知道更多消息的朝臣趁乱添火:“不止如此,据传就连对面的小倌馆,都常被寇大人光顾呢!” “哇——” 平日里冷冰冰的寇大人脱下朝服之后热情如火哇—— 一脸正紧的寇大人居然男女通吃哇—— 哇、哇、哇—— 寇奇文紧紧攥着拳,额角的青筋都很是明显地盘旋其上,一看就知被这突然的变故气得不轻。 他咬牙死死盯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弟,似是想用目光在他身上直接烫出两道窟窿。 寇兴言眼神飘忽,根本就不敢跟自家大哥对视。 【这、这都不打起来?】 【要么说寇大人是干大事的呢,屎盆子扣到头上都能面不改色,】江映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小饼干抓到了手中,正小口小口地啃着,【换我我不能忍!】 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大臣,一时之间甚至还有几分遗憾,若是寇家这两位也能听到小家伙的心声,今日这架,他们就是不想打也不成的! 唉…… 江映澄的叹气声几乎和朝臣们的声音叠在了一起:【寇奇文还有好几个孩子,连统哥都说不清楚是谁的呢,俞伯伯是不知道这件事吗?】 唰的一下,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朝着风暴正中的俞行勉看去,眼神之中全是对吃瓜的渴望。 饿饿,饭饭。 俞行勉:“……” 俞行勉感觉整个朝堂都是赤裸裸的杀意,区别就是有些杀意是明晃晃的想要他死,有些却是—— 清澈中透着一丝求知若渴。 俞行勉平静地移开目光。 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群臣目露失望。 啧。 小气。 【昂??】 江映澄猛然又在资料里发现了一行毫不起眼的小字,却让她瞬间又重新激动起来。 【嗷嗷嗷,这寇兴言,他、他还把花柳病传染给寇奇文的妾室了呀!】 【还害得她的孩子也跟着落下了病症,可怜那妾室根本不敢与寇奇文道出真相,每次带孩子去看病,都要偷偷摸摸地出门去找郎中!】 高思远一口凉气还没等吸完,就觉放在身侧的长袖被人轻轻拽了两下。 是董康盛。 两人仅在对上视线的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深意。 董康盛以目光询问:来不来? 高思远眼神坚定:来! 寇奇文垂下头,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今日之事,寇兴言也是得了上官的示意,他即便再气,也只能回去之后再行发作。 他狠狠咬紧了牙关,心中不断劝说自己应下此事,刚想开口,就听角落里传出两道很是清晰的议论声—— “嘶——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哦?”接话之人兴致勃勃,“快说说快说说!” “我家夫人先前有阵子去抓药,刚好瞧见寇大人的妾室带着一孩童在那面诊,她说她曾断断续续听见里面传来几句、几句什么‘花柳病’、‘遗传’之类的……” “嚯!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那人耐人寻味地笑了两声,“而且,就今日这种情况,你还用怀疑吗?” “也对!” 眼看就要偃旗息鼓的议论之声,又随着董康盛与高思远两人所唱的双簧而再度响了起来,甚至还有比方才还要热烈之势。 寇奇文面色铁青:“……” 也对什么也对! 去花柳巷的不是他!得花柳病的也不是他!!他的妾室怎么可能会—— 寇奇文呼吸一滞,满腔的怒火都梗在了喉间。 他想到了一种让他万分难以接受的可能,但那似乎,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猛然抬头,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局,一字一顿道:“寇、兴、言!” 【芜湖!】 江映澄离得远,方才董康盛两人谈话时又刻意控制了音量,确保只有他们那一圈的人能够听到,是以她只听到了寇奇文这一道夹杂着冲天怒气的低吼。 【怎么啦怎么啦?要打起来了吗?!】 群臣也眼神一亮。 要打起来了吗?! 打吗打吗?! 前方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三声轻咳,成功将寇奇文刚刚攒起来的怒火瞬间浇灭。 潘汲峰满目威严:“这可是在朝堂之上,尔等这是将此当作家中后院了吗?!” 寇奇文狠狠瞪了寇兴言一眼,回过头,忍辱负重道:“潘大人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