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长安建章宫神明台上,仆人们在忙碌。铜铸的仙人手托着一个硕大的铜盘,承接空中的露水。女仆们从承露盘中取出数十个玉杯,脚步匆匆地往内殿而去。 在建章宫里,汉皇在喝玉杯里的露水,皇贵妃紫芙在身边服侍陪同。 汉皇说:“紫芙,你也来一杯。” 紫芙笑盈盈地说:“那是天赐的‘琼浆玉液’,陛下喝了会益寿成仙,臣妾哪敢。” 汉皇哈哈笑了:“这人世间莫非真有人能成了仙?” 紫芙说:“这臣妾哪知道,陛下说有就有。” 汉皇放下玉杯:“等什么时候不忙了,让周易大师占卜一下,看什么时候该当去趟崆峒山了,那可是道家第一山。据说当年广成子就在那里修行成仙,轩辕黄帝也在那里问道广成子,得到治国理政的秘籍,治理天下。就连先朝嬴政也曾西巡陇西、北地,登临崆峒山封禅致祭。” 紫芙说:“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哪里都去得。” 汉皇微笑:“当然,连你也是朕的。” 紫芙抱住汉皇的臂弯,满脸妩媚。 汉皇渐渐收拢笑意,叹气。 紫芙问:“怎么了?” 汉皇说:“匈奴不断在边境骚扰,不但曾经越过黄河,甚至都曾到达北地了,那可是长安的门户啊!虽说河南地被收回来了,但阴山以北的漠南还在匈奴手里,我心难安哪!” 紫芙说:“我不是带兵的,不懂这些,打仗的事交给平阳他们。” “此前我听说平阳从小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就被匈奴给掠走了。” 紫芙说:“他们也算不上青梅竹马,就是从小在乡下生长过几年罢了。” 汉皇叹息:“朕为社稷操劳,寝食不安哪。满朝武将也只有李将军让匈奴感到惧怕,可他毕竟年岁大了,难以堪当大任。平阳倒是有杀匈奴的雄心,朕几次派他去黄河北岸征战,表现的倒很英勇,荣立了战功。朕考虑不妨让他在李将军麾下进一步历练历练,之后堪当主将,你觉如何?” 紫芙欣喜:“那好啊,不过……” 汉皇问:“不过什么?你是担心他的安全?” 紫芙害怕皇上误解,急忙回答:“不,不是的,皇上,我担心他太年轻,难以胜任,反倒辜负了皇上的器重。” 汉皇说:“这无碍,在疆场上锤炼几年,他就成熟了。只要他是金子,放在熊熊的烈火中才能得到淬炼。” 紫芙说:“我替平阳谢过皇上隆恩。” 当今的皇上自亲政后,他开始微服私访,外出打猎,特别是救援东瓯,征讨匈奴,已经露出雄才大略的气魄来。就在这时,有大臣向汉皇献计,提出了“鹿邑之谋”,试图策划对匈奴进行一场诱敌歼灭战。 汉皇令文武大臣商议此事后,采纳了。 与此同时,一个商人出现在汉、匈边关。鹿邑是个地名,这个姓聂的豪商出于对匈奴不时侵扰边民、和对西汉王朝边患不息的焦虑,通过大臣向汉皇建议,在河南地之战后,匈奴与大汉的关系在和亲之后基本破裂,只要诱之以利,约匈奴大军前来,必定能将之击溃。原因是当下在朔方东西的广大地区,黄河北岸已经不在匈奴控制之下,依此为噱头作为诱饵,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聂商熟悉匈奴,愿意奉命以自身作饵,亲到匈奴阵营诈降,声称自己能斩杀鹿邑县令,迫使城内守军投降,然后可尽得该城财物。单于信其言,又贪其利,和臣子们商议后便立刻起兵二十万进攻汉地。 聂商返回后,与县令商议将一名死囚处死,以其首级讹称为鹿邑长吏,悬挂城头,引诱匈奴军深入重地。 汉皇派出五路车骑步共三十万在鹿邑设伏,各领军按约定进入鹿邑城内外,做好了纵兵出击事宜。 谁料,匈奴在靠近鹿邑郊野时,发现四处的牛羊牲畜在吃草,却看不到一个放牧人,路上也不见任何行人,于是起了疑心。这支匈奴队伍的最高指挥官是左贤王,其兵马以自己的人马为主,中央王庭部分支援。在起了疑心后,他派兵就近迅速攻下一个碉堡小亭,俘虏了一名尉史。而该尉史怕死,面对匈奴人的弯月刀,揭穿了早已有三十多万汉军埋伏在鹿邑城内城外的真相。得知所谓的投降是个阴谋,左贤王大惊,立即下令退军,很快调转马头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茫茫荒野中。 汉军设伏全无用武之地,“鹿邑之谋”遂以失败告终。 这就是轻骑兵的厉害,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从来没有因为把逃跑当做耻辱。何况他们没有辎重,只有一部分轻便的帐篷,紧急了大可遗弃不要。而他们贯彻的是“以战养军”,进攻到那里,掠夺带那里,吃喝到那里,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轻装上阵。 姬平阳这次不是主将,他率领一路共三万大军出朔方,准备袭击匈奴的粮草帐篷营,特别是李郁郅、公孙袤两位负责领兵的人,本来他们就对这么好的战机不让打前锋,心里难受,在突然得知匈奴退兵后,非常惊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鹿邑战事已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