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被劫掠,突遭横祸让她的家人难以承受这痛。 木屋廊檐边,朵儿在炉前煎中药。 李都尉从屋里走出。 朵儿问:“爹,娘这会好些了吗?” 李都尉说:“她睡着了。” 朵儿略感放心:“也好,能睡着就安稳了。等药煎好了,我再叫醒。” 李都尉神情凝重,扼腕长叹。他没想到匈奴的骑兵会闪电般地突袭牧场,劫了人就跑,丝毫没有恋战的倾向。这些轻骑兵从北到南,基本没有进入城镇,个别地方倒是袭击了村庄,但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劫掠十几岁的少女,得手后马上撤离,从不逗留。这种现象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意味如何?他揣摩不出个究竟。 到夜晚的时候,外出打探消息的赵成纪回来了。他在给李都尉汇报完情况后,走进马厩旁的窑洞里,倪裳和朵儿在那里等候。 朵儿急忙站起:“大爹,你回来了。” 倪裳问道:“有消息吗?” 赵成纪说:“初步了解到,此次遭劫难的不是咱雁儿一个,沿途的村庄也有个别女孩子被劫走,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姑娘。看来胡人此次突然袭击,重点是冲女娃娃来的。” 倪裳不解:“听说这次粮食被抢的不多,他们抢女娃娃是要干什么?” 朵儿紧张地攥紧拳头,着急地望着赵大爹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赵成纪也不知道,在摇头。 倪裳皱眉:“这么看来雁儿怕是被掠到漠北去了?” 赵成纪微微点头:“怕是这样。” “天哪!”朵儿一听叫出了声。 “李都尉知道吗?”倪裳问。 “我已经报告给他了。”赵成纪叹口气说道,“唉,这数十年来,被胡人劫掠的女人不计其数啊!可这次他们专挑年纪小的,到底想干什么?” 朵儿眼里含着怒火:“这些天杀的胡人,该死!” 倪裳接话:“是该诅咒。咱们应当告知李郁郅和公孙袤他们,特别是公孙袤,雁儿长大后是要嫁给他的。” 赵成纪摆手:“不可乱来。消息不能传出去,依公孙袤的性格,他会单枪匹马杀进漠北的。”他顿了下又说,“既然朝廷已经开始有剿灭胡人的行动了,相信将来还会有大动作,到那时……” 朵儿说:“那得多久,咱们雁儿能等得住吗?” 赵成纪制止了,说:“这也是李都尉的意思,一切都要以朝廷的大局为重。” 朵儿焦虑:“我娘还躺着呢,我真害怕……” 赵成纪宽慰说:“不碍事,我了解夫人,她很快就会挺起来的。” 正如赵成纪说的那样,躺了数日,明惠总算强撑起来了。她走出木屋,来到栅栏边望着远处的山峦。 朵儿在廊檐下煎药。 过了会,朵儿走过来对明惠说:“娘,回屋吧,你身子弱,经不得风。” 明惠凄然一笑说:“没那么金贵,就是虚了些。好,听你的,咱们进屋。” 待回到屋里,明惠坐下,朵儿从药罐里把汤汁滗出来,端了进来。 朵儿说:“娘,药好了。” 明惠说:“放那儿吧。我没事,不用再煎药了。” 朵儿说:“大夫说了,还要再调理。” 明惠说:“朵儿,明天你就回去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朵儿说:“娘,不碍事,我多陪陪娘。” 明惠说:“回吧,娘没事了。” 看到娘缓过来没事了,朵儿也放心不下家里的两个女儿,听了娘的话,是该回去了。到了次日,明惠送朵儿沿小路上走来,朵儿的肩膀上挂着一只包袱,那是当娘的为孩子们缝制的衣裳。 在路上,朵儿对明惠说:“当初我还数落袤儿,说他不顾雁儿的感受,执意要去从军,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甚至我还拖李郁郅的后退,如果早点灭了胡人,妹妹也不至于被抢了去。” “你没错,大凡女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这很正常。哎,不说这些了,朵儿,你走吧,还有那么远的山路要赶,娘就送你到这里。” 朵儿说:“娘,你得照顾好自己。” 明惠说:“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会你爹从马场要回来了,他准备陪我一些日子。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起雁儿心里难受……” 朵儿挽住明惠的臂弯:“娘……” 明惠拍拍朵儿的手背说:“等天再暖和一些,我让你赵大爹赶车送我过去看你们,我有好些日子不见孙女们了。” 朵儿不舍:“行,我等着。娘,我走了。” 明惠摆手:“去吧,都要好好的。” 朵儿眼里噙满泪水,告别娘,一步三回头往前走去。 看朵儿走远,明惠沿着湫水边信步闲逛,一想到雁儿就是这湫水边出生的,她顿又心生难过,眼前渐渐幻化出女儿灿烂的笑容…… 过了会,是阵阵马蹄声将明惠从凝神中唤回,她转身望去,见马背上的人是自家男人,英姿飒爽,精神抖擞。 李都尉在山里惦记自己的女人,风尘仆仆赶回来,远远就看见站在湫水边愣神的明惠,他扬起手里的皮鞭,大声喊着:“明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