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玉被捆得像个粽子,李大有一脚踹过去,夏连玉上半身扎进粪坑,脑袋整个没入粪水,身体下意识扭动挣扎,就像一条蛆。 李大有点上烟,用力吸了两口烟,才把夏连玉拉上来,夏连玉哇啦哇啦吐了一会。 胆汁都吐了出来。 “说,还是不说?” 李大有慢声慢语问,自己家偏僻一些,旁边是个小树林,动静不大也不会引来其他人。 他一点不急。 “李大有,你个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夏连玉破口大骂起来,声嘶力竭。 “看来,你还是没喝够粪水。” 李大有再次把夏连玉踹进粪坑,吸了几口烟,再次拉起夏连玉。 “李大有,你他么……” 夏连玉吐了几口,继续骂。 李大有都没有听他骂完,一脚就把他踹回粪坑。 如此一直踹了七八次,夏连玉嘴终于不再硬,带着哭腔:“我什么也没做,你让我说什么。” “我想来想去,除非你把人带进去。”李大有声音很慢,但很确定。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做。” 夏连玉大声叫屈,说出去肯定会被柳如燕打死。 ”我光棍一条,好不容易有个工作,现在黄了。”李大有似乎知道夏连玉的想法,吸了口烟,继续说道:“你说出来,柳如燕未必会杀人,我不一样,今晚不说,我就拼了这条命,你死粪坑,我去坐牢。” “大有叔,别开玩笑,不就是个工作吗,我替你找。” “不,我是觉得对不起柳如燕那姑娘。”李大有在夏连玉屁股上踢了一脚:“别磨蹭,没有人来救你,要么说,要么死。” “大有叔,我真没有……” 夏连玉刚开口,嘭,李大有就把他踢进粪坑,这次抽了好几口烟,才把夏连玉拉上来。 夏连玉差点背过气,哇哇吐了很久,声音虚弱。 李大有等他平息,也不问,抬脚就要踹,夏连玉终于崩溃,哭着嚷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深夜,猪场冷冷清清,柳如燕一个人在训练,一块木板上扎满飞刀,密密麻麻。李大有拖着夏连玉走进来,叫了一声:“柳场长。” 柳如燕闻到一股扑鼻的粪水味,柳眉微蹙,看着死狗一样被拖着的夏连玉。 疑惑地看了看李大有。 “你自己说。”李大有踢了一脚夏连玉。 “我不是故意的。”夏连玉带着哭腔:“姜方找到我,说,他腿是乔宇打断的,想要报复,刚好我经常被大家嘲笑,心里也不满,就答应了他,说好的,只毒死几头猪,没想到,那狗日的真狠,把所有猪毒死。” 柳如燕看了看夏连玉,并没有动,那惨样,被李大有折腾得只剩一口气。 “交给乔宇,让他处理。” 柳如燕挥了挥手,返回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呆愣愣看着天花板。 找不到下毒的人,让她近乎疯狂,现在,倒是安静下来,恨意就像冰,把思绪冻结。迷迷糊糊,还睡了一觉,早晨,洗漱,吃饭,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平静。 还一如既往地锻炼一会拳脚,乔宇走过来,担心地看着柳如燕:“夏连玉交给派出所,这么大损失,他要赔偿,又没钱,估计坐牢。” “他不是主犯,无所谓。”柳如燕淡淡笑了笑:”冤有头债有主,要找的是姜方。” “姜方是散打教练,不好对付,还是交给苏江他们。” 乔宇轻声建议,柳如燕也没有任何反对:“我会去通知苏江,对姜方布控,他不会束手就擒的,很可能已经躲了起来。” “明白就好,我怕你焦急冲动。” 乔宇打量着柳如燕,柳如燕的平静,倒是有点让他意外担心。 “不会,我很冷静。”柳如燕轻松活动一下拳脚:“有的是时间,天涯海角,也要把姜方抓出来。” “对啦,谢谢风华村对我的照顾,我就不一一道别。”柳如燕忽然话锋一转:“代我向夏翠莲她们说一声抱歉。” “你要走?”乔宇吃了一惊。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也只是暂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脸面留在这里。” “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还是场长。” 乔宇有点焦急,柳如燕的管理能力,有目共睹,要不是出了投毒事件,前途不可限量。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不想做什么场长了,累了。”柳如燕摇了摇头:“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好。” “可是……” 乔宇张了张嘴,柳如燕不耐烦地摆手:“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从此以后,我的事和风华村无关。” “你别胡来。” 乔宇一惊,脱口而出。 柳如燕平静下面,带着凶狠决绝。 “胡来又怎么样,不胡来又怎么样。”柳如燕苦笑一下:“我在风华村这段时间,可以说规规矩矩办事,老天爷却让我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和你一起去。”乔宇轻声建议。 “你是我什么人 一起在江湖上漂。”柳如燕有点讥讽:“做我男人你又不肯,我们各走各的道,不好吗。” 说完,柳如燕转身回住处,提着一包行李出来,绑在摩托车后座。 跨上摩托,柳如燕一拉油门,向乔宇摆手:“拜拜。” 清晨,摩托车穿过风华村的水泥路 迎着朝霞飞驰而去。 离开村子,驶上通往县城的公路,风似乎大了点,吹得柳如燕两行眼泪沿着脸颊 不断滑落。 风华村,别了,满满的温馨回忆,也就有满满的失落遗憾。 这一别,回到了从前,甚至不如从前,老家房子卖了,现在,真的无家可归。 但,更可以快意恩仇。 姜方,我来了,债总是要还的,你跑不掉,无论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