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李声音平静自然,听得乔宇在一旁都有点别扭,什么叫睡了,自己什么也没干,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钱孙李指的是自己被误认为的那个大人物,徐沛然。 严格说,在新安县传说的这个大人物,压根不存在。 睡没睡,就是钱孙李随口的事,是自己有点对号入座了。 乔宇反思了一下,这毛病得改,但根似乎在王老头身上,改不了,除非斩草除根。 “什么意思?”电话里传来李巧云冷冷的声音。 女人之间,天生就会较劲,尤其中间有个相关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意思,他的事,在新安县,我可以做主。” 钱孙李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还很自豪。 “你做主就做主,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李巧云哼了一声,明显抵触。钱孙李立即回答:“你也是他的。” “我不是。”李巧云立即否认。 “他看上你了,你就是,除非,你不愿意……”钱孙李略微停顿,对面李巧云也停了一下,没有表态,钱孙李继续说道:“上次他有许多贵重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放在你那,要我拿回来。” “小丫头,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是你自己想要吧。”李巧云忽然大声笑起来:“我说嘛,就凭他那身份,怎么会在乎这点东西。” 李巧云声音很大,乔宇听得清清楚楚,立即瞪大眼,我在乎,我TM很在乎,那些东西,虽然是王福义等人临时送的,但加起来价值也有个大几万。 村里幼儿园等着开工呢。 “他怎么想,你我无权过问。”钱孙李淡淡说道:“严格说,那些东西属于赃物,他有安排,避免后患,如果你偏要留着,也不是不可以,但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哪一天新安县哪个不长眼,捅出那天的事情,你自己得说清楚。” 李巧云又犹豫了一下,冷声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没有他的话,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你。” “我……” 乔宇急忙压低声音,想要学着中年人说话,钱孙李一把捂住电话筒,向乔宇摇了摇头,继续对李巧云说道:“他说有可能的话,和你碰个面。” “我等着。” 李巧云挂了电话,乔宇挠了挠头:“她似乎不相信。” “相信才奇怪。”钱孙李撇了撇嘴:“她可是个老狐狸,我这样说,让她有点心理准备,晚上,你还得冒险,再冒充大人物,露个面,我会找机会,让她看不清。” “也只能这样。” 乔宇苦笑了一下,想让李巧云把吞下去的肥肉吐出来,不冒险很不现实。 “等会到我住的地方,仔细商量,现在我忙一会。” 钱孙李向乔宇挥了挥手,低头抓紧改稿。 她也没让乔宇喝茶等待,乔宇不是那种待得住的人,。 离开广播电视台大院,乔宇随意转了一会,路边有人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道。 乔宇下意识停下脚步,对鞭炮味道,农村孩子有种心灵深处的偏爱。 很大原因,穷,买不起鞭炮,偏偏男孩都比较喜欢,只能在办喜事或过年,过把瘾。 每逢有人家放鞭炮,乔宇和黄皮皮以及夏二愣,会捡哑火的回家玩。 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 现在,几个人都有点钱,可以随意放鞭炮,却忽然兴趣不大。 人在成长,总会不知不觉失去一些东西。 鞭炮烟雾散尽,乔宇看清楚那个院门,就站着两位老人,像老夫妻俩,腰有点弯,院门宽大显得空空荡荡。 毫无喜庆的感觉。 “老刘,你今天放什么鞭炮。” 旁边有邻居走过来,大声疑问。 “老张,你还不知道吧,栾平那帮狗日的,昨晚被抓起来了。”刘老头大声笑着:“我们那个老小区拆迁,被那帮家伙坑死了,有冤没处伸,现在,狗日的报应来了,我要放鞭炮庆祝一下。” “还有这样的喜事,我也回家放鞭炮。”老张扭身大步往回走,也一脸兴奋:“这事要宣传宣传,让受过欺负的人都开心,庆祝一下。” 看着两位老人兴高采烈,乔宇嘴角微扬,也笑起来,看来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 算是说书里那样,为民除害吧。 记得王蒹葭也是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听说了没有,那个开发她们家小区的刘老板,昨晚还被人炸死了。 那姑娘够可怜的,乔宇觉得应该让她开心一下,愿意的话,也陪她放一挂鞭炮。 穿过一条小巷,拐过一条街,王蒹葭住的铁皮屋远远就能看到,在老旧小区旁边 显得孤零零的。 路边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小店,乔宇进去买了一盘很大的鞭,提在手中。 临近铁皮屋的门口,里面忽然传来王蒹葭的尖叫,乔宇下意识看了看太阳,这大白天的,会有什么事? 紧走几步,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铁皮门不隔音,传来王蒹葭尖尖声音:“刘丰,你出去。” “你是我老婆,凭什么要我出去,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还没过门呢,算不上你老婆。”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彩礼都收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彩礼都给我哥了,我可一分钱没看到。” “我不管谁收了,反正你是我的就行,现在我就要定下来。”刘丰笑声阴恻恻:“来吧,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滚。”王蒹葭又是一声尖叫。 哐。 乔宇抬脚,把铁皮门踹开。 屋内,小床上,王蒹葭被压着,衣衫不整 头发凌乱。 矮胖的刘丰正双手按着王蒹葭,门被踹开的响声让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刘丰扭脸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乔宇,三角眼瞪着:“别耽误老子正事,给我滚。” 乔宇没有出声,大步进屋,一伸手,抓住刘丰的后脖颈,直接把他提起来。 矮胖得像个冬瓜的刘丰手脚舞动,大声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乔宇把刘丰提到门口,抬脚,用力踹在他屁股上。 嘭。 刘丰被踹得飞出去老远,在地面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