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十分难熬,江青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来抽了根烟之后,想到还有要事,只能闭眼假寐,静以养神。 还不够,江青晏第一次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把地下势力洗白之后,缩减了那么多规模。 幸亏第二天早上七八点,就有了好消息。 “青晏啊,”老者语气激昂,显然是有好事:“我让人去接你,你过来,喝杯茶,聊聊天。” 江青晏应了声好,长出了一口气。 江青晏在接受了严密的安保检查之后,缓步迈入了肃穆高雅的会议室。 偌大个会议室里,只有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 他看见江青晏进来,笑了笑,这样友好的表情在他做来也极富威严:“小江啊,坐吧。” “先生好。” “李老说你一表人才,果然不假。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江青晏心念一动,知道事情八成搞定了。 他在对面落座:“先生谬赞了,皮囊容貌,都是身外之物。” “你的名字也好,太平盛世,河清海晏,天下安宁。” 江青晏突然想到了傅渺兮给他刻的小印,他定了定神,恭谨回答:“家里一辈从青字,才取了这个名。” “好,不骄不躁,也是好心性。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一会还有点事。” 老者打开一册规划书:“你昨天和李老说,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你一个,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江青晏和人对谈的时候,傅渺兮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折磨中。 她被关在一个像监狱的房间里,一早又被打了几针催卵针。 房间里没有暖气,但她腹部却垫着发热的袋子,烫得她有点受不住。 那些人为了折磨她,一天一夜没给她任何食物和水。 傅渺兮合上了眼,又睁开,她也不敢睡,生怕睡了过去,会错过什么自救的机会。 对面的两个房间里也关着几个女生,只是比起傅渺兮,她们有被子有食物,待遇要好一点。 她们看不得傅渺兮受这种折磨,想着陪她聊聊天,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有个女孩子看上去精神状态还挺好,她试探问傅渺兮:“外面的人说因为绑了你,所以有人在查他们,是真的吗?” 傅渺兮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青晏,她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大家出去呢?” 傅渺兮睁开眼,看了一眼她,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抱歉。” 那个女孩还要问,外间的门打开又关上,有人进来。 “你,出来!”看守把刚刚和傅渺兮聊天的女孩抓了出来:“走,去给这堆娘们,买早饭。” 怪不得那个女生精神状态和身上整洁程度都比其他人好很多,原来是需要出去当苦力买东西。 那个女生被带走的时候,冲傅渺兮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傅渺兮福至心灵。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被同室的女生叫到一个角落。 “这是对面那个小姑娘刚刚报的电话号码,对了好几遍口型确认的。你快背下来,我看这次,八成能行。” 原来这些女生们尝试过自救很多回,甚至有一次趁着这个女生外出的机会,让一个商店老板拨通了报警电话。 只是后面那个商店就再也没看见了,虽然通过女孩还能外出,得知老板没出卖女孩,但是可见一般的求救道路,根本无望。 这还是这些女生第一次看见管理者如临大敌的模样,说不定新进来的这个小姑娘真有什么强硬后台。 “激活如此大的市场,需要的资金不是小数目,而时禾恰好具备调动如此众多资金的能力。” 江青晏为老者讲解自己的规划。 坦白来讲,他虽然早有扩充商业版图的雄心壮志,但之前只打算静待时机,当一个投机者。 如今却要以身入局,自己为自己创造先机,收益虽然更大,但风险也不小。 江青晏有把握将风险把控到最小,但还需要从长计议,今天他也只能说个雏形。 好在老者却不计较他在细节上的含混:“你对市场的了解与把控能力,确实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老者点点头,是由衷地赞许:“有你操盘,很稳妥。”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锐利:“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对你而言,这些举措出力不讨好,你真的能坚持吗?” 江青晏正色:“我江青晏做事,绝不半途而废。您要问我的决心,我自然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老者了然一笑:“可据我所知,你今天的举动,也是逼不得已、被赶鸭子上架吧?” 江青晏并不意外老者洞察了自己的来意,他就是要让他查。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您心系天下,给了我与您谈合作的机会。而我,也需要这次机会,去救我要救的苍生。” “哪怕只是她一个人?” “一人便是苍生。”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至情至性,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