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正欲将人掀翻,被李遇慈抬手制止。 三人一同离开国公府门口,李国公的马车便停在了大门口。 林铮寻了一个茶楼雅间,他面容凄苦至极,连自己最在乎的干净都无法保持。 “阿慈。” “闭嘴。”李遇慈抬手制止,让影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签了吧。” 林铮看也不看和离书,上前想握住李遇慈的手诉说情深,却被影二以剑鞘拦住。 “阿慈,夫妻三载,你当真如此无情?” 李遇慈欣赏般打量了片刻他颓废的神情,“夫妻三载,你能任由自己的好妹妹将妻子送出去,你可当真是有情。” “并非如此,我来救你了呀,可你……” “可李遇慈已经死了!”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几分,也不顾林铮是否能听懂。 “影二,看着他把和离书签了,立刻送至官府。” “是。” 林铮脱力跌坐在凳子上,颤抖着握起笔之时,眸中闪过一丝凶光。 李遇慈,是你逼我的。 回宫的路上,李遇慈心情极好,总觉得这个小世界的任务不要太好做。 她在几乎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任务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七十。 但这种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 仅仅过了一日,京城里流言四起,甚嚣尘上。 临帝好色贪心起,拆散无辜有情夫妻。 求助无门今落泪,位卑无人可相倚。 一则顺口溜就传于大街小巷,就连街头玩闹的孩童都在顺口吟唱。 谣言直指君临和李遇慈。 毕竟李遇慈进宫几月都不曾出宫,人尽皆知。 君临自下朝后心情一直很不好。 言官们纷纷进言,今早放李遇慈出宫为好。 毕竟李贵妃已经进了冷宫,她再待在宫里实在说不过去。 君临知道想要留下李遇慈就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堵住好事者的嘴。 即使李遇慈跟林铮已然和离,但她之前在宫中住了三月有余。 这时将她册为妃嫔,那便坐实了流言。 他不愿李遇慈承受万人唾骂,成为史官笔墨下的妖妃。 这一切分明是林铮所为,可他装得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君临怎能不气。 又气又痛心,心疼李遇慈之前所托非人。 李遇慈到御书房时,君临正疲惫地揉着眉心。 见她来,立刻坐直了身子,招呼她过来,将御座分她一半,“怎么出来了?” “皇后娘娘让我来的。”她挽住他的胳膊,声音轻柔,“若我不来,陛下还打算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多久?” “我这不是,在处理政事嘛。”君临朝御案上一指,表明自己真的没偷懒。 李遇慈微微诧异,笑容更深了一分。 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在她面前时,自称已经从朕变成我了。 “知道陛下很忙,故那些小事便不要忧心了。” 她笑着撒娇,“其实我出宫也好,能时刻关注国公府的消息。陛下之前不是说,在城东有一处别院吗?我就去那儿住下如何?” “陛下有空时也能来看我。” 君临见她一个劲儿只顾着安慰自己,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你不难过吗?被人污蔑。” 还是从前最亲近的人。 “当然不。”李遇慈回抱住他,“我只觉得恶心。” * 林铮是重生的,有未来的记忆,知道谁会在自己成为内阁首辅之后投靠自己。 提前结识了那人,以利诱导,攻心为上,也算拉拢了一波人脉。 其中为首之人便是世家排最末的刘卫博刘公子。 京中流言也是出自他手。 这日,林铮放下了朝,正准备去寻刘卫博时,一个幼童跌跌撞撞跑过来,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他打开一看。 我在你赁的宅中等你,速归。 ——遇慈。 林铮一时心头激荡,这确实是李遇慈的字,他认得。 自李遇慈出宫已有一些时日,可他四处打探也没查到她住在哪里,也没回过他们从前的家。 如今李遇慈好不容易愿意主动联系自己,林铮瞬间将刘卫博抛在了脑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想看李遇慈下跪认错,还是不计前嫌往后好好过日子。 他脚下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路直奔杨月婵租赁的宅院。 喘着粗气将门推开,院中空无一人。 林铮蹙起眉头,但又想着既然是李遇慈主动求他见面,定然不会戏弄于他,兴许是在屋里等他。 思及此,他抬腿便往紧闭的房间大门走去。 这个宅子小,主厅旁就是卧房。 带他行至廊下,脚步猛地一僵。 “你……哈,别弄……” “待会儿林铮回来了……冤家。” “别管他。” 如此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林铮心头发凉。 他慢慢地、慢慢地挪到卧房窗边,用树枝戳破油布,歪着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