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夫人先是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摆手,“哪里的话?我女儿还是像从前那般水灵,无人能出其右。” 李贵妃嘟着嘴,埋怨地瞪了她母亲一眼,“母亲,你光知晓说着好话来哄女儿开心。” “若是还像从前那般漂亮,陛下又怎会宠爱皇后。” 她又急急拽了拽母亲的衣袖,“我听凤仪宫的宫人在说,皇后近日来在寻生子秘方。届时若真让她生下嫡长子,偌大一个后宫,哪里还能有女儿的立足之地。” 闻言,李夫人也深深皱起眉头。 不管如何说,给陛下生下皇子才能稳固女儿在后宫的地位。 她安抚般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你可寻太医看过了?” 李贵妃点点头,愁眉不展,“自是看过了,太医之前说是女儿身子太弱,无法有孕。可这一年多以来,女儿日日都喝着滋补的汤药,却依旧……” 陛下进后宫的日子本来就少,偶尔白日里来看看她就算了,留宿屈指可数。 李夫人想到李遇慈的脸,俯身在李贵妃耳旁轻语两句,眉间满是精明之色。 李贵妃面容难看至极,万分犹豫,待她说完,皱着一张脸,“母亲,这样可以吗?” 将李遇慈接进宫,让她替自己怀孕,这真的可以吗? 李夫人不轻不重地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自然可以。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皇后先生下嫡长子?” 她摇摇头,肯定不想的,“可……若是李遇慈也不能怀孕呢?” 母亲如何肯定她一定可以。 “她自然可以。”李夫人慈爱地摸摸她的头,“你身子弱还不是因为幼时过得苦。你自己想想,李遇慈幼时过的什么日子,你过的什么日子。” “难不成你还心疼她?” 李贵妃死死咬着唇,在将把自己丈夫分给自己讨厌的人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孩子。 等李遇慈顺利生下她的孩子,她就一杯鸩酒送她上西天。 李贵妃重新整理了妆发,换了娇嫩的粉色,端着甜汤去寻君临。 天子营帐是气势恢宏的金色,甫一进帐,君临眼角眉梢尽是餍足的笑。 李贵妃脚步一顿,微微垂下头走近,“陛下。” 君临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收敛脸上的笑意,“爱妃怎的来了?这些小事让宫人做便是,何苦受累。” 李贵妃温柔又乖巧地将甜汤放下,声音柔情似水,“陛下,妾同遇慈姐妹许久未见,想邀她进宫小住几日。求陛下应允。” 君临抬手搅动着甜汤,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 让李遇慈进宫,他倒是很愿意的,不用日日晚上去林府,虽然不是一般的刺激。 但在宫里说不定更刺激。 想起方才她又羞又恼将自己推出营帐的模样,深怕自己的笑被李贵妃察觉,又轻咳两声,“既然爱妃想,那自然可以。就让家妹与你同住锦绣宫便好。” “是,多谢陛下。”李贵妃美滋滋的,陛下金口玉言,即使李遇慈不愿意也不行。 等她进了宫,哼。 李贵妃在心底冷哼一声。 君临放下瓷勺,“爱妃若没事,先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忙。” 见状,李贵妃不便再多留,只能行礼告退。 果然李遇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呆了,反复确认是否是君临下的旨。 不是说好了要帮他探查李府的消息么。 进宫了还怎么查。 算了,既然天子都不着急,那她也不着急。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回林府去看林铮的死人脸。 但也不想让林铮跟杨月婵过得太舒坦。 李遇慈想了想,唤来影二。 影二的神色从疑惑到不解到惊恐最后归于平静。 “姑娘,真的要如此做吗?” 李遇慈认真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三日春猎一晃而过,李遇慈的马车跟在进宫队伍里,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神武门进了宫。 李贵妃将锦绣宫偏殿清理出来供李遇慈居住。 她已经打好了算盘,今夜就要让陛下过来一趟。 但下一刻,心中的幻想就被李遇慈无情打破,“贵妃娘娘,臣妇的月事带不够用了,你宫里还有吗?” 闻言,李贵妃深深蹙起眉头,怎么就如此巧? 她只想赶快让李遇慈怀上陛下的孩子,等到孩子生下来就抱过来自己养。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给她拿一些。” 言毕,又瞪了李遇慈一眼,“在你月事没干净之前,不许出偏殿。” 李遇慈看着她进到主殿,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是迷信呢,还是迷信呢,还是迷信呢。 作为女子,难道她不来月事,真是好笑。 她感觉李贵妃像是不怀好意,却又不清楚她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只能且行且看。 好在锦绣宫的宫人并未冷待她,贴心地给她准备了红糖鸡蛋酒酿,还准备了暖手炉。 李遇慈躺在榻上睡得很沉,嘴唇微翕,一只手紧紧抓着被角。那模样,可爱至极。 君临就着窗外的月色注视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脱了鞋就往榻上钻去。 睡梦中的李遇慈只觉得被子被人扯走,半条腿都露在了外面,有些冷。 她拽了拽被子,拽不动,只能哼哼唧唧地往对方怀里钻去。 将腿往对方双腿间一埋,暖和。 君临又好气又好笑,给她盖好被子的同时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任命般给李遇慈当暖宝宝。 等她睡醒,身旁人早已不见,但她对昨夜君临爬床一事还有印象。 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他,丝毫不担心被发现。 不过也是,这皇宫都是他的,他完全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即使真的被人发现,那么被口诛笔伐的也只会是自己。 她笑着摇了摇头出门,恰巧撞见李贵妃正在院子里消食。 对方见她,有意转过身子,将脖颈处的吻痕露给她看,以手帕掩唇轻笑道:“姐姐这脖子,都怪陛下。吓着妹妹了吧,姐姐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但陛下……” 她越说脸就越红,李遇慈无动于衷,只在心头暗自思索,要么昨夜和她做的是鬼,要么昨夜来爬床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