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水汪汪地看着楚岑,这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方才的怨气与怒火此刻消散殆尽,“奴才会去探,定将宋嬷嬷安全带到圣上面前。” 闻言,凤遇慈甜甜一笑,“厂公,谢谢你。” 楚岑一愣,他与她之间,还需言谢吗? 他心头总有些奇异的感觉。 总觉得如今的凤遇慈并不是真实的她,可他就是无法自拔地被吸引。 他不蠢。 从最开始她接近自己就是别有目的,但没关系,她开心就好。 确认凤遇慈有孕,太和殿的熏香被撤下,所有桌角置了软枕。 所有她可能会经过的地方铺上了更软和的地毯、有可能会伤到的物件儿全被收了起来。 凤遇慈看着楚岑亲手操办这一切,一时有些咋舌。 她还真没想到楚岑会如此紧张这个孩子。 本以为自己有孕,日子会好过不少。楚岑确实不让她处理政事了,但也不允许她随意走动。 这让她无奈至极,他太焦虑。感觉自己怀孕,楚岑会得产前抑郁症。 楚岑不想她太累,但早朝还是要上的。 只是还不等凤璟燑跟楚岑针锋相对,李阁老便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李阁老握着笏牌站在最前方,“陛下登基一月有余,已及弱冠。实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他原本觉着可以再等等,但昨日刑部尚书参楚岑。 前朝断袖之风盛行,陛下年幼,若是被楚岑花言巧语欺骗,得不偿失。 早早广纳后宫,诞下子嗣才好。 李阁老此言一出,不少府中有适龄女儿的朝臣纷纷站出来附和。 凤遇慈,“……” 她把这茬给忘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凤璟燑便出言将李阁老等人给堵了回去。 “陛下年幼,还不通人事,此刻选秀太着急了些。” 李阁老不解,陛下从前过得苦,无人教导不通人事,但那又何妨? 男人嘛,一回生二回熟。 “摄政王说的是,本公也如此觉得。” 殿内朝臣震惊得瞳孔掉地。 怎么回事? 昨日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竟然统一了阵线。 李阁老亦是摸不着头脑,奈何摄政王跟楚岑都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李阁老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楚岑目光扫过支持凤遇慈选秀的官员,眯了眯眼。 看来他们都太闲了。 待会儿就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们。 李阁老不再提,其他人也极有眼色的闭上了嘴。 此事轻轻揭过,凤遇慈顶着凤璟燑跟楚岑渗人的目光宣布退朝。 她是女子,并无祸害别的女子的意思。 若真的选了秀,进宫的女子该何其不幸。 楚岑意识到凤遇慈如今是天子,但在外人眼中是男子身份,想给她选秀的人不在少数。 他必须得加快进度。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跟她细谈,便被一封密信匆匆唤走。 夜半时分。 凤遇慈在睡梦中察觉不对,自她有孕后睡眠极浅,殿中有点儿动静便能将她惊醒。 她倏地睁眼,只见昏暗的烛火下,凤璟燑坐在塌边,紧紧盯着她。 凤遇慈心脏狂跳,慌忙从榻上起身,目光看向门口。 “别看了,楚岑的人都被臣支走了。” “皇叔……”她牙齿打颤,“你要做什么?” 怪不得今日楚岑走得如此匆忙,看来是凤璟燑故意给他找了麻烦。 “臣不会对陛下做什么。”凤璟燑的目光落在空置的香炉架上,又看了看随处可见的软枕,欲抬手抚上她的腹部。 凤遇慈不停后缩,“皇叔,你别……”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见状,凤璟燑收手,语气淡淡的,“今日李阁老所言,陛下以为如何?” 凤遇慈眨了眨眼,什么如何? 看她不明白,凤璟燑好心替她解释,“充盈后宫,陛下想吗?” 凤遇慈一哂,后背紧贴着床架,“皇叔说笑了。您知道的,朕无法……” 他仿佛等的就是这个答案,点点头,“那陛下以为,若是哪日臣登基了,助你恢复女子身份,做皇后如何?” 凤遇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什么?” 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 “皇叔,求您别开玩笑了。您是朕的皇叔。” “臣不是。” 两人皆心知肚明。 凤遇慈心底倏地闪过一抹奇异的快感。 气运之子好像对她动心了。 这种清醒着看对方沉沦的感觉,实在爽快。 凤璟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陛下,吃了它。” 打掉跟楚岑的孽种。 虽然他没明说,但她已经明白瓷瓶里是什么。 凤遇慈看着瓷瓶上倒映的烛光,伸手将瓷瓶推远,眸底闪过一丝嘲讽,“皇叔,这是对朕动心了?” 凤璟燑不言不语,不知是默认还是无话可说。 “你说好笑不好笑。你亲自将朕送上皇位,又要亲手拉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