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遇慈微微蹙眉,凤璟燑见她犹豫,眼眸一暗。 下一刻便听她嘟嘟囔囔道:“可,可厂公帮忙处理了许多来刺杀我的刺客,会不会不太好?” 似是自问自答,她又补上一句,“不过厂公摄政,比前朝阉贼更加跋扈。皇叔怎么做我都支持。” 最好是斗到两败俱伤。 凤璟燑若有所思点点头,“陛下莫怕,在皇宫里即使没有楚岑,臣也能护你平安。” 她听着,认真应是,眸光中满是崇拜。 那目光看得凤璟燑心头一跳,他移开视线,正欲说话,门口响起敲门声。 “王爷,府中有要事寻您。” “这便来。”凤璟燑看了一眼门口,深知若不是有急事,决计无人敢打扰自己。 “陛下今日先休息吧。待明日臣来教陛下处理政事。” “好,皇叔慢走。” 直到凤璟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唇角的笑才淡了下来。 舌尖顶了顶腮帮,凤遇慈在自己小腹部轻轻拍了拍,“给点力。” 怀上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她生下了所谓的‘气运之子’便能通过契约将原本气运之子千分之一的气运转换到自己身上。 等她攒够了足够的气运,她就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一想到自己死前的场景,宁遇慈恨得咬牙切齿。 不能急,不要急。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这么久都等了,再等上一段时间又何妨。 凤遇慈有些犯困,在太和殿小憩片刻,直到楚岑进太和殿才清醒。 她看楚岑心情颇好,却并未多问。 倒是楚岑将人搂在怀中,看她睡意朦胧,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圣上如此嗜睡,莫不是……” 有了。 话未说完,但两人都明白。 凤遇慈揉了揉眼睛,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部,柔声诱导:“若是真的有了,厂公可会当一个好父亲?” 有了孩子,生下,她便能功成身退。 胎儿自带气运,能将部分气运反哺于她,小世界也不会崩塌。 楚岑垂眼,放在她腹部的手轻轻动了动。 他此生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孩子。 若凤遇慈真的有孕,他得尽快处理好一切。 楚岑眯了眯眼,也不知他派出去的人是否得手了。 “等改日奴才从宫外带个大夫进宫,给圣上把把脉。” 有了,就生下来。 她高坐庙堂,余下所有的事都交给他。 殿外有人通报,摄政王遇刺,重伤垂危的时候,凤遇慈正在用膳。 她闻言挑了挑眉,将目光落在楚岑身上。 这就是他今日心情好的原因? 楚岑面上看不出丝毫异常,手下动作不停地给凤遇慈布菜。 她放下筷子,“既如此,那还不赶紧点两个太医去王府瞧瞧。” 最好是赶紧死了。 也算是给原主报仇了,只是还不知宋嬷嬷在何处。 门外内侍看了楚岑一眼,随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楚岑的刺杀来得又快又狠,但耐不住凤璟燑有气运护身。 一击未死,心中略有懊恼。 还不待凤遇慈主动询问,他便幽幽开了口:“圣上莫急,他能躲得了一次,总不能次次都有如此好运。” 楚岑的布置严密又仔细,凤璟燑能逃脱,他只当他运气好。却不知他是气运之子。 凤遇慈仰头看他,笑得很甜,“朕相信厂公。” 再垂头时却在思索,还真不一定。 天道偏帮凤璟燑,自然不容易被杀死。 摄政王重伤修养,许多政事无人处理。 楚岑有意让她学习,耐着性子哄她去看奏折。 凤遇慈看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犯困。一刻钟后终是忍不了了,将奏折一摔,“楚岑,朕不想看。” 她的撒娇让他心软,但想到她已经是天子,总不能一辈子当傀儡,故冷下面容,“不行。” 他在一旁研墨,鲜艳的朱砂色在他手中化开,“圣上哪里不懂可以问奴才。” 凤遇慈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奏折开始看。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将奏折摆到楚岑面前,“洋洋洒洒一千字,问朕吃了否,吃的什么,心情可好。” “这种奏折的意义在哪里?” 楚岑瞥了一眼上面的署名,将奏折往火盆中一扔。在一叠高耸的奏折里重新挑出一本,“圣上看这个,陇西匪患,当地太守向京求援,圣上该如何做?” 凤遇慈认真看了一眼,“自然是派兵剿匪。” 楚岑点点头,在奏折上用朱笔写下几个字而后放在一旁。 他的字苍劲有力,和他这个人不太一样。 凤遇慈单手撑着下颌,“明明你能自己处理,为何要让朕来?” 楚岑想放权给她? 但她并无当一个明君的能力。 楚岑并不言语,抬手拿起下一本让她看。 凤遇慈被折磨了一个时辰,无论楚岑如何哄都不肯再看。 楚岑无奈,又无法彻底狠心,只得先带着她回了太和殿。 两人一进门,琴雪便跟楚岑对了一个眼神,点点头退了出去。 楚岑给凤遇慈换常服,换着换着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他十分爱看她红着脸小声讨饶的模样。 凤遇慈软倒在他怀中,纤长白皙的手抵在楚岑胸膛。 她眼角含泪,声音闷闷的,“别,别弄。若是……会伤了孩子。” 楚岑将人揽在怀中,替她擦去泪痕。鬼使神差地低头,一个吻映在她眼角。 “好,奴才不动圣上。圣上让奴才抱一会儿便好。” 他的头靠在凤遇慈肩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感受着抵住自己的坚硬,她僵硬地靠在楚岑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顾及她可能有孕,刚开荤的楚岑只得忍下将她吃干抹净的冲动。 凤遇慈总算过了几天好日子。 只是这日上朝时,重伤垂危的凤璟燑竟然来了。 他面色雪白,看起来病弱至极。少了从前的戾气,多了几分柔和。 楚岑立在凤遇慈身后不远处,“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刑部尚书握着笏板站出来,“陛下,臣有本启奏。” 他身子躬得低低的,明明大冷天,额头还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臣要参楚岑楚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