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刚接好的胳膊被张月一撞,再次断了。 “阿建,阿建,你怎么了?”屋内传来罗建母亲焦急的喊叫。 罗阿曼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幸灾乐祸:“他胳膊被张月阿姐撞断喽,不过不用担心,我让叔公再给他接一次。” 说着她大声的对着隔壁喊:“叔公!” 住在隔壁的罗忠叹口气,步履蹒跚的出来:“来了。” 罗忠看着60岁左右,满头的白发,骨瘦嶙峋,脸颊深深凹下去,满脸沧桑。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瘦脱形的女孩,女孩走两步就喘一下,实在是太饿太虚弱,她没了力气,但又不放心阿爷,就跟着出来。 张月这才反应过来,娇柔的解释:“罗表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呜呜呜,我就是太疼了。” 罗建已经缓过最初的疼痛,他扯出一僵硬的笑:“没,不怪你,我,叔公再帮我接一次骨就,就好了。” 说着他低下头不再看张月,实在这张脸让他看着有些倒胃,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娇俏可爱。 张月不知他的想法,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直到屋内又传来罗母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阿建你进来给阿娘看看。” 此时罗忠和小女孩到了这边院子:“进屋吧,我给你看看。” 罗建点了点头,忍着手上的疼痛进了屋。 张月忙跟了进去。 罗阿曼扯了扯嘴角,对着父母说:“走,我们进屋说。” 一家四口很快就进了屋,并关上了门。 隔壁房内一位40多岁的妇人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这一切,她忍不住嘀咕:“女儿大了,脸被蛰成这样还只顾着关心别人。” 她身后的地上铺着一张破草席,上面躺着两人。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六七岁的男童。 男子漫不经心的问:“阿月被什么蛰了?” 妇人轻轻坐到草席上:“应该是马蜂,看样子蛰的不轻,脸都没法看了。” 男子满脸菜色:“行了,操这心干嘛,马蜂蛰能有什么事,一会罗建肯定会给她弄些草药的。” “对了,一会让罗忠过来看看我的腿,我怎么感觉我的腿这两天更疼了。” 妇人叹口气,看着自己敷着青黑色草药的手:“我的手也让他看看,钻心的疼。” “你说也是奇了怪,怎么到了这里后,咱们动不动的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她满脸心疼的看向昏睡的男童。 男童的脸显出不正常的红。 她摸了摸他烫的不行的额头:“罗忠的药到底行不行,怎么我们的伤病总不见好?” 男子闭着眼睛,压低声音道:“你就知足吧,如果不是阿月把罗建迷的团团转,咱们还不知在哪呢。” 主屋内,罗阿曼把篮子里摘的野菜和挖的草根放到桌子上,开口问:“河对面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屋内的3人都离她远远的,她母亲李青面露担忧:“嗯,应该是准备在对面过夜吧。” 父亲罗山也跟着叹口气:“好在那些人看着不是凶恶之人,不然我们哪还有活路。” 罗阿曼想了想道:“我回来时看到他们身体健硕,粮草应该不少,不如让阿兄去跟他们买点粮食?” 他们断粮已经很久了,河里鱼也被他们吃光了,这段时间几乎全靠去山上挖野菜和树皮草根饱腹,人人都面黄肌瘦。 之前跟她一起在山上的男子反驳:“凭什么我去?” 他名叫罗阿地,是屋内夫妇的儿子,也是罗阿曼的兄长。 罗阿曼翻了个白眼:“那你觉得我去合适?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屋内三人竟无话反驳。 想到粮食,罗阿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和你一起去吧,总要试试,我们之前攒了几百个铜钱呢,能买到最好,就算他们不肯卖,总不会因为咱们问两句就杀人吧?” 他们有钱,却不知去哪买粮,城池不敢进,就怕进去了出不来。 妘承宣没捞到鱼,他有些不开心:“那么大的河怎么就没鱼呢?” 姜瑾宽慰他:“应该被人捞了吧。” 到处都在闹饥荒,对面村子就住着几户人家,能有鱼留着才怪。 山里能够打到野兔野鸡是因为深山里有老虎野狼等野兽,普通百姓不敢进深山,不然也等不到他们。 两人正说着话,姜瑾看到河对岸走来罗阿地兄妹两人。 罗阿地看到站在河中的妘承宣,又看了看站在对面河边的姜瑾,突然有些胆怯拘谨不敢开口。 跟在他后面的罗阿曼实在受不了他的磨蹭,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姜瑾喊。 “我是这边村里的农户,我想问一下能跟你们买些粮食吗?什么粮食都可以。” 姜瑾摇头:“不卖。” 钱她有,粮食空间里也有很多,但得看养多少人,乱世中粮食最为重要。所以不管多少她都没打算卖。 真到了断粮时,就是几粒米都能救命。 于她而言,自己人的命自然比陌生人的更为重要,这她分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