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朱祁镇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舒坦地躺在了卧榻上养神。 “陛下,内阁又来信了,说城墙大开,怕被流贼袭扰危及京师安宁,想让陛下召集群臣商议翻修城墙一事。” 曹吉祥抱着一摞奏折,气喘吁吁地走入了屋里。 “这群老夫子,他们不知道这城墙是朕轰塌的啊!还想让朕在这工部修缮城墙的奏折上批红,这不是让朕自己打自己脸嘛!” 曹吉祥接过朱祁镇递过来工部奏疏,也是苦笑道: “主子爷,您可不知道,现在内阁那群大人们就跟无头苍蝇一般,见不到您,都乱作一团了!” 曹吉祥原本还想在工部修缮城墙的奏疏上批红,但听见朱祁镇的话,也是暂时放下了沾满朱红的毛笔和奏疏。 “混账!你说内阁大臣们是无头苍蝇,那朕岂不就是翔了!” 闻言,曹吉祥脸色大变。 他虽然不知道翔是何物,但也能明白朱祁镇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呦呦!奴才嘴贱,这就掌嘴!” 曹吉祥扑通一声跪地,直接左右开弓,一掌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片刻,曹吉祥的脸便被自己打得通红,嘴角也渗出了丝丝鲜血。 “够了!” 朱祁镇淡然地看了一眼曹吉祥。 他知道,这群阉人,不能太过亲近,也不能太过打压,当成养的狗就行。 刚才曹吉祥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竟然私自提笔想要在工部的奏疏上批红。 这一切朱祁镇都看在眼里,这批红可是皇帝最重要的权利,怎么可以假手他人。 所以朱祁镇才浅浅地教训了一下曹吉祥。 随着朱祁镇叫停,曹吉祥也是停了下来。 曹吉祥脸颊已经肿得跟个猪头一样。 “以后若再敢越线,定当不饶!” “谢主子万岁爷饶命!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奴才万死也不敢在僭越了!” “起来吧!刚才工部的奏疏上写的修缮城墙要多少钱?” 朱祁镇瞟了一眼曹吉祥,淡淡地问道。 “回主子爷话,工部核算过后,奏请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用于修缮被....城墙。” 曹吉祥感恩戴德的起身,揉了揉红肿的脸,不敢直视朱祁镇。 曹吉祥本想说工部要一百五十万两是修缮被朱祁镇轰塌的城墙。 可经过刚才这一顿大鼻窦,曹吉祥再也不敢在朱祁镇面前瞎逼逼了。 “什么!一百五十万?白银?” 朱祁镇猛地从卧榻上弹了起来。 “什么城墙要一百五十万!这工部真不愧是京企啊!张嘴就要去大明一年全国收入的十分之一!” 自朱棣嗝屁后,大明的财政收入是急转直下。 说来也怪,永乐年间常年征战,北上漠北,南下安南,下西洋万国来朝。 那时候国家财政竟然比现在还多,而且每年财政收入都是递增。 可到了朱高炽和朱瞻基,特别是朱祁镇当皇帝的时候。 大明的财政收入已经锐减至一年不到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了。 朱祁镇此时听着工部张口就要一百五十两白银。 也是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艹!这些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去把工部尚书给朕叫来!” 朱祁镇猛地一拍卧榻上的案桌,气的剧烈咳嗽。 “主子爷,您千万别动气啊,工部只是奏请,您嫌钱多浪费的话,奴才马上就将这奏疏驳斥回去!” “不用了!去把工部尚书给朕叫来!朕要好好审审这老东西贪污了多少!” “额....主子爷,工部尚书一职现在空缺,工部两位侍郎也回家守孝去了,现在工部.....” “哎哟朕槽!朕倒是忘了工部尚书死在了土木堡啊!现在工部尚书没人干,两位左右侍郎也死了爹妈,看来朕要找人把工部这摊子顶起来啊!” 朱祁镇揉了揉了发胀的太阳穴,心里无奈吐槽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 就这一会,他已经气的快要嗝屁了。 朱祁镇知道,基建一事乃是国家大事。 而这工部尚书乃是管理全国各种工程修建的总包工头。 其中的利益和油水可想而知。 所以此刻朱祁镇深知,这工部尚书必须要控制在自己手里! “老曹!你给朕说说有何人能担得起这工部尚书一职?” 朝中大员朱祁镇也就认识那么几个、 所以朱祁镇也是问起了一旁的曹吉祥。 “朝堂任免之事,奴才怎敢妄加多言!一切惟陛下圣断!” 曹吉祥卑躬屈膝地站在一侧,看样子是刚才被朱祁镇给吓到了。 如若是让外人看见这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如此乖巧。 一定会惊掉大牙。 “朕让你说你就说!聒噪!” 闻言,曹吉祥知道朱祁镇是让他说真话,便也不再推辞。 “回主子万岁爷,眼下各部堂官侍郎主事都奇缺,尤其是工部刑部这两个实操手艺部门,更是缺人缺的连一些举子都录入进了衙门,所以这工部尚书一职,实在是难以抉择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