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院中花木繁茂,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沁人心脾。 刚走进院子,便看到林噙霜正坐在凉亭里,一身华丽的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 她正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条,逗弄着笼中的鹦鹉,姿态优雅,神情惬意。 那鹦鹉羽毛鲜亮,正学舌:“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清脆,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 “公主。” 王若弗笑着上前,步履轻盈,福了福身,姿态端庄。 林噙霜闻声,抬起描画精致的眼眸,见是王若弗和华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妩媚。 “大娘子,华兰,你们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竹条,动作轻柔,起身相迎,宫装上的流苏也随之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公主,华兰回来了,特地来给您请安。” 王若弗笑着将华兰拉到林噙霜面前,语气亲昵,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华兰乖巧地给林噙霜行礼,声音清脆, “华兰见过公主。” 林噙霜笑着扶起她,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赞道: “华兰真是越发漂亮了,看来在袁家过得不错。” 华兰羞涩一笑,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 “多谢公主关心,我在袁家一切都好。” 王若弗在一旁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公主,华兰这次回来,我想着,能不能请您帮忙,找个宫里的妇科圣手,给她调养调养身子?” 林噙霜闻言,略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 “这有何难?雪娘。” 她扬声唤道。 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嬷嬷应声而入,垂首恭立, “奴婢在。” “你拿着我的对牌,去宫里请徐太医,就说我说的,请他务必来一趟盛府,给华兰好好瞧瞧。” 林噙霜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公主。” 周雪娘接过林噙霜递过来的对牌,躬身退下。 王若弗见林噙霜如此爽快,心中大喜,连忙道谢, “多谢公主,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公主府。 林噙霜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串红玛瑙珠子,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妩媚动人。 她听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长枫和长泽一前一后跨进门槛。 长枫紧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长泽则不停地搓着手,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林噙霜抬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探究:“怎的今日这般早就回来了?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长枫深吸一口气,走到林噙霜面前,语气有些急切:“娘,我和表哥今日在朝堂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 “我和表哥请缨出战,收复燕云十六州!” 林噙霜听罢,手里的玛瑙珠串“啪嗒”一声轻响,撞在紫檀木桌案上。 “出战?收复燕云十六州?” 语调平缓,却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这事,让你们如此焦躁不安,吞吞吐吐?” 长枫呼吸一滞,挺直脊背,迎着林噙霜的目光。 “娘,我和表哥在朝堂上请缨出战,收复燕云十六州!” 他再次重复,声音铿锵有力,一扫之前的犹豫。 长泽亦上前一步,眼神坚定。 “姑母,我们认为这是我们身为男儿,应尽的责任!” 林噙霜起身,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她伸手,指尖轻抚过长枫紧绷的脸颊,触感微凉。 “战场可不是儿戏,那是尸山血海,是修罗地狱!” 林噙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担忧,也是身为母亲的本能。 “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长枫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儿子知道!儿子知道战场凶险,刀剑无眼!” “可是,儿子更知道,燕云十六州是大梁的国土,那里有我们的百姓,他们正在遭受异族的欺凌,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长枫的声音嘶哑,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对家国的热爱,也是对敌人的仇恨。 长泽亦挺起胸膛,目光灼灼。 “姑母,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习武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林噙霜看着眼前这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一丝骄傲。 “你们是我养大的孩子,有这份雄心壮志,我并不意外。” 她转过身,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去吧,我的孩子们,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去守护你们想要守护的家国,去实现你们想要实现的抱负。” “娘支持你们!” 林噙霜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给予了长枫和长泽莫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