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卫小娘居住的院落。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盛紘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 卫小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听到开门的声音,卫小娘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盛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盛紘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凝视着卫小娘,轻声问:“你做这些,值得吗?” “我并没有亏待过你们母女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小娘听了盛紘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还被盛紘知道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无助地望着盛紘。 “主君……” 卫小娘的声音微弱而嘶哑,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主君,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 “我……我都是为了明兰好。” 盛紘听了卫小娘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盛紘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为了明兰好?” “明兰将来如果知道了,她的母亲只是为了这么点利益就慨然赴死,她的心里会怎么想?” “你让她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吗?” 卫小娘被盛紘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兰好,却从未想过,明兰是否真的需要她这样做。 盛紘离开后,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卫小娘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也浸湿了她绝望的心。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不该将一切都赌上。 她原本以为,只要明兰能得到老太太的庇护,就能一生无忧。 可如今,她却将自己和明兰都推入了深渊。 她紧紧地攥着被角,指关节泛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郡主府内,氤氲的水汽弥漫,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周雪娘小心翼翼地服侍林噙霜洗漱,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她几次张嘴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噙霜察觉到周雪娘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白玉杯,用丝帕轻轻擦拭嘴角,抬眸看向周雪娘。 “雪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周雪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郡主,你为什么要救卫小娘?”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死了不是更好吗?少了一个人跟你抢主君。” 林噙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有些人,不一定是死了才更好。” 她拿起桌上的象牙梳,缓缓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死了,她就得偿所愿了。我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这样,刚刚好。” 周雪娘不解地望着林噙霜。 “郡主的意思是……” 林噙霜放下象牙梳,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周雪娘。 “卫小娘现在活着,老太太就不能抚养明兰了。” “她想通过孩子拿到盛家的话语权,那就行不通了。” 周雪娘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我明白了,郡主。还是郡主想得长远。” 林噙霜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别人都以为她尽力救治卫小娘,还累得不轻。 其实,以她的医术,根本就不用这样。 这点毒,她不可能解不了。 只是,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她不会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 郡主府的正厅,王若弗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林噙霜则坐在她对面,优雅地品着茶,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听说宁远侯府的嫡次子回来了?”王若弗放下账册,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林噙霜微微颔首,将茶杯放在桌上,“前几日的事了,说是去继承他母亲那边的遗产,消失了几个月,突然就回来了。”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小秦氏还亲自去码头接他,惹得宁远侯大发雷霆。” 王若弗不禁咋舌,“这小秦氏,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可不是嘛,”林噙霜轻笑一声,“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则心思深沉得很。” 她拿起茶壶,为王若弗添了杯茶,“这宁远侯府,比我们盛府复杂多了,咱们还是少沾染为妙。” 王若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也不知道明兰那孩子怎么样了,”王若弗叹了口气,“卫小娘这一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林噙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面上却带着关切,“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卫小娘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