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的土地不算平整。 长期在河水浸润下，有些泥泞不堪。 可这不利的地形，并未影响到双方厮杀。 两军刚一接触，便进入最惨烈的厮杀。 楚军的战力不算强，甚至能用弱来形容。 韩魏两国，便是靠打楚国东部，做到北缺南补。 更何况，面对的是更强的陈国士卒。 两军一接触，楚军士卒便被项羽军一顿乱砍。 受益于武器和铠甲的领先，楚军的伤亡，要远大于项羽军。 楚军士卒人都是懵的。 不是！ 大家都是来当兵吃粮的，一个月几文钱，这么拼命干嘛？ 看着眼前一脸亢奋的陈国士卒，这个楚兵满脸不解。 直到他感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也没得到这个答案。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性命在陈军士卒眼中，便是那上好的良田，妻儿的美好生活。 半个时辰后，阵前的上万楚军被屠戮一空。 项羽军也损失数千人。 待大军再想向前冲，迎接他们的，是早已整军备战好的楚国中军。 楚军弓箭手一阵密集的射击，数百个力有不逮的陈军中箭。 所幸在队友的掩护下，他们成功撤退。 熊霸得到前方奏报，得知一波袭击只击杀了几十人，一时间有些气恼！ 原来，熊霸等人退至中军后，便注意到楚军的颓势。 经过与屈阳几人商议，最终放弃最前方的上万步卒。 大军退后半里，重新摆好阵势。 才让陈军第一波冲锋的士卒，吃了个大亏。 待陈军退散，第一波交锋结束。 项羽站在高处，关注战场全貌。 心中略一估算，大致算出战损如何。 估摸着这波，陈军死伤在四千人左右。 损失比楚军少的多，然陈军牺牲的士卒，也是实打实的。 不过，这一波交锋，也让他看出楚军的不足。 熊霸是个将才，但也就那样。 每个将领能统帅的士卒，是有上限的。 人一多，便会有所疏漏。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多多益善的。 刚抵达时，是前军混乱，才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交战后，反倒是后军有些混乱。 不过这些问题，并未引起熊霸注意，反正后军不参战，是否混乱没那么重要。 随后，项羽军换另一队士卒上前，与楚军继续交战。 就这样，过去两个时辰。 战场上血肉横飞，断臂残肢随处可见。 暗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远远望去，此刻的战场如一片血色禁地。 惨叫声和喊杀声纵横交错，让人一听便毛骨悚然。 双方士卒都杀红了眼，忘记了疲惫和伤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斩杀对方。 不断有人倒下，很快又有人顶上。 项羽站在高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紧握的双拳，却透露出，他并未如表面般的那么平静。 项羽环视四周，多是受伤的士卒。 行军物资大部分被运回河东，但消毒用的烈酒等救援物资，并未一同带去对岸。 毕竟，他只是想激励士卒，并不想他们真的去死。 不过，项羽军所在之地士卒人数，远比十五万人要少的多。 项羽抬头朝天空望去。 此刻，太阳已向西偏移，再过一个半时辰，太阳便要下山了。 项羽心中估摸着时间，口中喃喃道：“你们可别让我失望了！” 又过去两刻钟，项羽终于动了。 他离开高台，骑上乌骓马，来到骑兵阵前。 他一入列，骑兵将领当即将大军指挥转交给他。 项羽高举长戟，对着骑兵将士们振臂一呼。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让这些楚国蛮子，见识我们江南铁骑的厉害！” 说罢，一甩缰绳，朝楚军帅旗位置奔去。 众将士见项羽一马当先，也不遑多让，跟着他一路冲锋而去。 陈军骑兵一动。 楚军的骑兵见阻拦不及，出于对大军的信任，他们干脆朝陈军中军阵地冲去。 来一波换家战术。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一旦哪方帅旗被夺，对大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项羽率军一路突袭，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熊霸等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项羽，心中愈发不安，指挥的语气都变得急促不安。 “中军压上！拦住他们！” 眼瞅着项羽越来越近，后方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报！我军后方出现几支蛮族部队，足有数万人之多，皆披发左衽，纹身露背。” “什么！”熊霸一声惊呼，再也不复先前的从容。 不是说陈军只有十五万人吗？ 怎么变成他们三十万大军被包围了？ 这时，一旁的亲卫忙开口劝道： “主公，敌军骑兵即将袭来，还请主公尽快撤离。” “不行！”熊霸和屈阳同时开口。 “此时撤退，一旦帅旗被斩，我军便会成溃败之势？” 熊霸也知晓其中轻重，此刻断不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