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回忆? “还记得……那……鱼……” 为什么是回忆? “要记住……劣……不能……” 未名动用着仅有的一点点思考能力来应付这个问题,但始终找不到违和感在哪,充满全身的只是那抓不着的真实感。 “鱼鱼好棒……明白……第一次……” 这种感觉很奇怪,它会尤为剧烈的抖动,无法自锁;它在第一次反转失败后就一蹶不振,让未名上一次被迫在心底复盘了很久。 面前的漆黑已经持续了太久太久了,快要赶上在那幽闭空间里的生活的百分之一,未名想要快速地摇晃脑袋,让大脑跟不上脊椎的速度来创造眩晕和头疼,来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 未名没傻到立马用这一次的不和谐来笃定某种猜想,哪怕不和谐再怎么强烈,就好像任何赌局牌局都只是验证坏运气的实验步骤,也许会有偶尔的可能性,但单一例外不能影响实验结果。 可同时又感觉这像凭空出现在脑子里的一个词汇——量子力学。 解释起来似乎是一个比方,而这个比方也是突然出现在大脑里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算命先生对未名说十二年后会经历一次彻底的心碎,所以未名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从高高的天台跳了下去。 先抛开自己会摔死这样的笑话,不论中间会不会摔在某些阿嫲的遮阳棚上,又或者在还会被气球砸到脸,至少在未名的十二年里,生病会被治好,遗失会被找到,会不会安安稳稳的也不重要,至少能活十二年。 “我……是谁……回答我……” 再一次,未名努力去用意识来回答,来呼唤,在这片漆黑里唯一能够感受到的,被自己形容成“母亲”的声音。 可是,没有回应,到来的只有母亲温柔却断续的念叨。 现在,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常情况,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是用身体摸过的东西却都愈发清晰,让未名把它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比如食指的第三指节有圆圆的鼻头,无名指轻扫过眼睫毛,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可以捏捏脸颊,头发会顺着指缝从手背溜到手心。 “我在想,如果所有人的眼睛都和我一样,会不会也能理解我做的事情呢?”这是未名脑子里目前最后一个念头了。 如果不是回忆,那么未名一定会觉得无所谓,把意识放进其他世界里就跟在这个世界放假一样。 可这一定是回忆,未名能闻得出母亲说话的对象,就是自己,不论是这副身体还是自己的意识,就是自己。 是不和自己在同一条线的自己,就是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也还是自己。 主体坐落在自己身上,那么就证明这一切都是臆想,是大脑的活跃;无法用改变来回应自己的想法,那就证明这一切是回忆,而不是那不受控制的随意跳跃的思绪,那自己一定还在刚刚拐进来的小巷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未名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真切存在和现在的不存在。就像他没法去发现一个抽象的普遍的人,但他确实可以用自欺的办法一个亘古不变的“人”的标准,把这个道理套用到现在的情况也是如出一辙。 未名感受着身体和自己那若有若无的联系,现在里面掺杂着一股虚假。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出去? “我只是看着嘴角上的旖旎……”这才是最后一个念头。 …… 踩在那一摊恶臭的粘液上,切斯特还用脚磨了磨地面,靴子在粗糙的表面上因为碎肉的存在还多发出了一些滑溜的声音。 在确认了没有异样之后,切斯特盯着倒在地上的杜宾。 杜宾由于靠的近,被刚刚未名炸开的肉柱击穿了肩膀,此刻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一条小小的粉色舌头从狗脑袋的嘴里吐出来,混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呜呜”声。 “得赶快动手了,免得这狗女也有什么变故……”切斯特把手里的刀握了又握,缓步走上去。 目前,他想得还是贼不走空。 蹲在杜宾身旁,用刀尖挑开杜宾脖子上的狗脑袋的毛发,刀刃和杜宾脖子上用来固定狗头的锁同时闪着寒光。 “其实刚刚就想说了,能力者都是一群怪人吗,好好的【神石】不做,非要当狗玩?”切斯特错开锁的位置,瞄准狗头和女人脖子的交界处,慢慢把刀刺进去。 手感很柔软,是那种正常的柔软,伴随着手感还有温热的气体和液体流出来。 “吧唧……吧嗒……” 突然,那温热粘腻的混浊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切斯特瞬间转头看去,只见那摊碎肉竟然诡异的聚集了起来。 “搞什么啊……我也中幻觉了吗……” 碎肉堆积起来,碎掉的零星骨块拼凑着错落的模样,把碎肉构成的形状固定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一坨血红色的肉瘤被白色手掌握起来。 不等切斯特反应过来,那骨骼规律地开始动作,竟真的像手掌一般握紧又放松,让碎肉一同规律的收缩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