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起身:“从明日起,安生待在你帐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毡帐一步!” 不敢看姬锦玹双眸,抬脚就走。 姬锦玹将自己缩成一团,任由眼泪打湿脸颊,师父,小嫂子,我好想你们…… 姚府。 不知过了多久,姚珩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腰间紧紧环着他的手臂,提醒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起身穿衣。 沈毓被他的动作惊醒,撑着身子坐起,艰难开口:“夫君,莫要怪我,你我是夫妻。” 姚珩手上动作不停,穿衣服走人。 瑞儿见姚珩出屋,大气都不敢出,待人走后立马进去,抹着黑点亮蜡烛。 “大奶奶,大爷好像生气了。” 沈毓眼眸暗了一瞬,道:“走到这一步,他生气又有何用?” 上回姬锦玹回京一趟,便将姚珩的魂都带回北狄,她必须有个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将人牢牢拴住。 瑞儿有些害怕,道:“若大爷将这事说于老夫人,届时咱们该怎么办?” “他不会。” 沈毓笃定道:“夫君孝顺,绝不会做让祖母担心难过的事。” “再说,太子需要沈家支持,姝儿又是太子舅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他要计较,方才就说了,没说就是忍下了。” 就是料准这一点,沈毓才敢,才会毫无顾忌做这件事。 事实证明,她料想的没错,那日之后,姚珩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只是,看沈毓的眼神愈发冰冷陌生,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开口与她说话。 为躲避两人独处,姚珩一有空闲就赖在姚老夫人暮春堂待着。 暮春堂的匾额是萧太后亲笔题字,姚老夫人搬来后,叫人将那匾额挪了过来。 这日,姚珩才来,就被沈毓堵在暮春堂:“夫君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过?”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姚珩生怕姚老夫人多心,只好陪着笑脸道:“自然不是,近日吏部恰好有个不错的空缺,极有可能叫我填上。” 姚老夫人反应过来,原是说这个,白叫她忧心。 道:“珩儿,我虽一介妇人,却也知晓,为官者,当以百姓苍生为重,莫要过于激进,你父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说罢又对着沈毓道:“毓儿,你也莫要将人逼得太紧,凡事欲速则不达,在朝为官,还是谨慎些的好。” 沈毓应道:“祖母教诲的是,毓儿记下了。” 说罢坐在姚珩身侧:“近日夫君总忙于朝政,毓儿要见他一面,竟还要上赶着,祖母可要替我说他。” 姚老夫人闻言,眼神责怪道:“朝政就是再要紧,也不能冷落了房中之人,王侯将相,世家大族,凡是能起家者,内宅就没有不安定的。” 姚珩道:“孙儿知晓了。” “你们去吧!我乏了。” 姚老夫人将人打发出去,闭眼叹气,手中佛珠越转越快。 赵嬷嬷见状,道:“老夫人,念佛当心静,眼下您心绪不宁,没得叫菩萨怪罪,不如老奴陪你说说话。” 姚老夫人睁眼:“这两人,瞒着我暗中较劲,不是长久之计啊!” 赵嬷嬷道:“孩子们的事您就别管了,凤家喜事将近,老奴陪你挑礼去可好?” 正说着,门外婆子道:“老夫人,凤家三太太来了。” “快请进来。” 姚老夫人脸上晕开几分笑意,见俞青禾,道:“你这丫头,霬儿婚事在即,你不在府中忙活,跑来做什么?” 俞青禾将手中糕点放在桌上,亲昵坐在姚老夫人身侧,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总是惦记母亲,过来瞧瞧。” 姚老夫人欣慰,她这个半路认的女儿,比有些人家亲生的还要贴心。 看着俞青禾眼下泛青,心疼道:“你们也真是,定好的日子,生生提前了两三个月,合该你受累!” 俞青禾无奈一笑,见房中再没旁人,低声解释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有消息道,今上不好了,这不是怕国丧把两个孩子给耽误了。” 姚老夫人会意,感慨道:“倒也情有可原,只单单碰上国丧也就罢了,我听凤老太君近日也不大好,国丧,家丧,三年又三年,人一辈子,有几个三年。” “好歹将人娶进门,安了大伙的心,也免得再生事端。” 俞青禾点头:“霬儿之后便是二房的霁儿、霆儿、菁儿,我苓儿也到年岁了,凤家今年的喜事,多着呢。” “昨儿还同姝儿和大嫂商议,左右苓儿亲事已定,到时不如同霬儿定在同一天,一娶一嫁,干净利落。” 姚老夫人想了想,觉得不妥,道:“可不能委屈了孩子们,这事,同亲家那头,也要说好,如若不然,谁有了怪罪之心,那就不是结亲是结怨了!” “母亲说的是,我今日就是去同王家,还有张家商议的,好在两家亲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到底也怕将自家孩子耽搁了,没多费口舌,也就应了。” “如此便好,我们老了,不知哪日就一觉不醒,也是不愿给你们小辈多添一点儿麻烦的。” “苓丫头和霬儿的婚事都不错,你们做的甚好,结亲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家和才能万事兴。” 姚老夫人说罢,又是一阵叹息。 俞青禾见她脸色不好,道:“母亲近日有心事?瞧着可没有上回精神。” “可不是嘛!” 赵嬷嬷先一步开口道:“老夫人眼里心里,都是儿女小辈的事,劳心劳力,可不就精神不好。” 俞青禾看向她:“怎么了?可是珩儿两口子有什么?” 姚老夫人叹气:“说有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小夫妻间的矛盾罢了,旁人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