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同姚珩二人已成婚,姚珩守礼,锦玹也不是没有廉耻之人。 嫂嫂这般,也不知是信不过姚珩,还是太看轻自己。 总归是自己嫂嫂,稍有不慎便容易起龃龉,姚静姝也不想过多参与旁人感情之事,只宽慰几句,便揭过不提。 左右锦玹已走,日子长了,也就过去了。 姚静姝嘴严,荀真却是个藏不住事的,回府便将这事说与宋瑅,道:“你若见了表哥,同他说一声,表嫂心思这般重,长久下去,怕是不好。” 宋瑅剥好提子送到荀真嘴边,道:“旁人的事,静姝尚且不言语,我们外人怎好多嘴,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没得到头落得里外不是人。” 荀真不赞同,道:“表哥表嫂是明理之人,不会的,你提一嘴便好。” 荀真坚持,宋瑅不敢不从,含糊应下,第二日,便给姚静姝去信求救。 姚静姝见了信,有些哭笑不得,道:“难为表哥,从前那般不羁之人,如今竟也被管的服服帖帖。” 兰心道:“这话奴婢晓得,便是人常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罢了,这事,还是我同兄长说较为合适,明日,你叫人去请兄长过来。” “哎!” 兰心要走,又被姚静姝叫住:“你避着些嫂嫂,她如今心思深,若多心了,于身子更不好。” 兰心应下。 次日下晌,姚珩接到口信,便来凤府赴约。 姚静姝见人,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阿兄,按说这是兄长内院之事,本轮不上我多嘴,只是嫂嫂这般,看的我心里实在难受,若妹妹待会言语冒犯,阿兄,你可别怪我。” 姚珩神色有些淡,道:“你让人给我传话,又避着她,我知晓你要说什么。” 他自认并没有冷着沈毓,甚至刻意提醒自己尊她、敬她,可沈毓好似总是焦虑难安,连带着他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同沈毓相处才好。 姚静姝讶异,问:“阿兄知晓?” 姚珩点头,道:“我们送公主离开那日,沈毓同公主单独交谈过,回来时,便拿着那只马鞭。” 姚珩藏在暗处的拳紧紧攥起,淡淡道:“她说公主为避免节外生枝,特将马鞭赐还于我。” “本也没多想,但后来在马鞭上瞧见一句话,便知晓这马鞭是她特意讨了来的。” 姚静姝拧眉不语,在一旁静静听着。 姚珩越说脸色越淡,道:“后来她去找祖母诉苦,不知说了些什么,祖母明里暗里,叫我莫要辜负了她。” 说到这,姚珩一旁嘴角扯了扯,无奈笑道:“我记着祖母的话,回屋后便思虑着将这事摊开说明白,可无论我如何暗示,她总不接话。” 这事莫说姚珩,就是姚静姝听了也觉着头疼。 想了想,道:“阿兄,嫂嫂有愧于你,好些话说不出口,阿兄不若做那挑破窗户纸的人,将事情摊开说明,好好过日子才是。” “左右锦玹已走,听她意思,大概这回回去,婚事也该定了。” 姚珩怔忪片刻,淡笑道:“如此也好。” 许是今日说话太多,姚珩觉得心神俱累,看了眼小珠儿便告辞离开。 好容易回了姚府,才踏进府门,便见沈毓身边的小丫头守在门房,见他来,立马一溜烟跑开。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毓打发来等着的,没回书房,径直回了皓月轩。 福丫才回话,姚珩便紧跟着进了院子,沈毓心虚,手指轻轻蹭了下鼻尖,迎上去道:“夫君回来了。” 姚珩兀自进屋:“福丫,你先出去,我有事同大奶奶说。” 他脸色不好,福丫有些犹豫,沈毓心中一沉再沉,还是将人打发出去:“你先出去吧!” 福丫应是,退出门外。 沈毓心中隐约有些猜想,道:“不知夫君要同我说何事?” 姚珩沉吟片刻,尽量将语气放缓,道:“夫人近日来郁郁寡欢,为夫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才好,今日想问一句,你这般折磨自己,是为何故?” 沈毓抬眸看着姚珩,动了动嘴角,终是没勇气说出实情,道:“夫君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过是近日胃口不甚好,并无夫君所说郁郁寡欢。” 姚珩耐心耗尽,几乎忍不住起身离开,想起答应姚静姝的事,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看着沈毓瘦的颧骨高高凸起,抬手轻轻蹭了蹭她消瘦的脸颊,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 姚珩拉她坐下:“你我夫妻一场,若不能坦诚相待,日后同床异梦也是煎熬,今日索性把话说明白。” 姚珩掰正沈毓身子,与之对视,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不能同我说?” 沈毓鼻尖直泛酸,许是从姚珩身上得到勇气,咬了咬嘴唇,道:“姚珩,那马鞭,是我同公主讨要回来的,抱歉,我骗了你。” 姚珩轻笑,指尖将她眼角湿意轻轻拭去,道:“你莫不是以为能瞒住我不成?” 沈毓愣住,吸了下鼻子,道:“你何时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