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萧夫人若不知晓便罢了,既知晓,那定要赶着上头炷香才好。 姚静妍走后,她立马差人去打探。 丫鬟去的快,来的也快,进屋时,鼻头还沁着汗珠,道:“太太,大奶奶说的是真的,青云观当真贴着告示呢,这还没到时间,百姓就将那为了个水泄不通。” 说着从袖口摸出一张纸,道:“您瞧,奴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拿来一张。” 萧夫人接过,果然是青云观的告函,上面说明无心道人云游归来,明日青云观便开门迎接香客。 “好!真是好!” 萧夫人曾在李道人跟前算过,人家掐算出萧妃娘娘是难得的凤命,没几年,萧妃便被入选进宫。 如今他虽不在了,但想必他的亲传弟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点翠,快,你去准备香烛,我明儿要去青云观!” 点翠应是退下。 萧夫人眼中尽是算计,喃喃自语道:“明日定要叫那无心道人好好掐算掐算,三皇子好好的,怎么就一夜之间无心皇位了,别是被人下了什么咒......” 下晌不到,萧夫人明日要去青云观参拜的事,便传的萧府上下人人皆知。 一切都在姚静妍预料之中,晚膳后,她便寻去萧夫人房中,道:“母亲,明日您去青云观,可否带上儿媳?” 萧夫人闻言,瞬间变脸,嫌恶道:“你去做什么?好好在府中养胎才是要紧!” 姚静妍一边劝自己要冷静,一边放低姿态道:“母亲,您知晓,我这胎怀的不甚平顺,我想着,去青云观求个平安福也是好的,母亲便是不疼我,也总疼疼孙子吧?” 提到孙子,萧夫人便不言语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萧家嫡长孙,太傅极为看重,纵是她不喜,这事也出不得差错。 不耐道:“那便去吧!” 姚静妍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萧夫人继续道:“香油钱,你自己备,这般才显诚心。” “知道。” 姚静妍应下,乖乖回房。 夜里,萧错照旧在苏姨娘房中,她也不生气,甚至送去一壶药酒助兴,叫萧错好好享用。 她这般乖巧,萧错也愿意给她两分脸面,当即叫人开了私库送来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首饰。 姚静妍思索着青云观的事,看都没看就叫人收进库房。 翌日天才微微亮,萧府两辆马车就出府,往青云观去。 才到山脚下,马车便已然走不动道,车夫隔着车窗道:“太太,前面全是百姓,马车根本过不去。” 萧夫人闭目养神,眼睑动了动,未睁开,只唤了声“点翠。” “是。” 点翠应下,将早就备好的一大包铜板递给车夫,道:“童伯,你撒了去,路自然就开了。” 车夫接过,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最终还是狠下心,抓起一大把往马车后面扔去。 “谁他娘打老子!” 一香客被铜板砸中,顿时气的跳脚,待他瞧清楚砸他的物件后,骂人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大喊道:“天上掉钱了!快来,天上掉钱了!” 边上一人嘲讽道:“想银子想疯了吧你!” 话才说完,一枚铜板便正巧砸在他脸上。 那人顾不得痛,将铜板捡起,道:“掉钱了,真掉钱了!” 车夫见状,扔的愈发起劲,大把大把铜板往路两旁扔去,引得大群人往路边挤去,原本拥堵的路此时豁然一空。 “捡钱啦!捡钱啦!” 人群中一传十,十传百,听到的人都迅速折回来。 拜三清求发财,且有得等,这钱却是现成的,不捡白不捡! 人群瞬间拥簇着往后挤去,有身子单薄的被搡倒在地上,免不得一顿踩踏。 一时间,叫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萧家马车便趁乱前行,径直往青云观去。 待到青云观门口,萧夫人大手一挥,每人五十两银票,打发走最后几个人。 这头柱香,她今日势在必得! 进了青云观,她便将姚静妍打发走,自己往无心道人静室疾行而去。 姚静妍才不在乎她去做什么,拜完三清,便往青云观后院靠近。 待她寻到纸条上所说凉亭,却并未见到什么小道童。 姚静妍抻着脖子四处观望,这地方僻静的很,别说是人,连条爬虫都未见着。 心里一时间有些恼怒,她就不该信了那个什么小乞丐的话! 纸条上说青云观中,必遇贵人,心之所想,皆可成真,她便傻傻当真,真是可悲! 丹青见人有些怅然若失,上前扶着姚静妍道:“大奶奶,好好的来拜三清,您这是怎的了?” 姚静妍眼神黯淡无光,缓缓摇头道:“走吧!” 人都已踏出凉亭,走了几步,后面才姗姗来迟传来声音:“萧大奶奶,请留步。” 姚静妍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好一会子才转过身瞧过去。 那人个子不高,蒙面穿着黑斗篷,姚静妍一时想不起,何时认识过这样的人物。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