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羞赧,轻轻将人推开一点,问:“怎么这会过来了?明日不上朝?” 凤霄心情好,眸中冰层尽数融化:“上的,待会回去,不耽误。” 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姚静姝粉白的耳廓,道:“明毅回去同我说,你今日撒泼不讲理的样子,比穆天鳌还像土匪,便来瞧瞧。” 在姚珩几人面前尚能应付自如,如今对着凤霄,姚静姝忽的就有些脸红。 清下嗓子试图挽回形象:“兰芝、兰心下手委实重了些,没拦住,我已经说过她们了。” 见凤霄看她,生怕人不信,又强调一回:“真的!” 凤霄却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大掌扣住她的脑袋按进怀中,道:“爷不是嫌弃你,你这般,很好。” 她不装大家闺秀,做自己的样子,像艳阳一般耀眼,这样很好。 姚静姝被凤霄环在怀中,忽然就不想解释,她今日也觉得畅快极了! 双手抱着凤霄劲瘦的腰身紧了紧:“那两人怎么处理?” 凤霄不以为然,反问道:“京城卫家你可曾听说过?” 姚静姝道:“京中最大的皇商卫家?” “嗯。” 凤霄道:“明福查过,香草出府后不久,便成了卫府新姨太太。” 姚静姝担心,问道:“那我将人打成那样,卫家那边,是否会有麻烦?” “他不敢。” 凤霄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卫平胆小,怕惹事,不会卫香草出头,你尽管将人套了麻袋扔去他府门口便是。” 还有一事他没提,朝局不稳,卫家是三皇子党,三皇子失势,他这个皇商,怕是快做到头了。 姚静姝这才安心,道:“劳烦侯爷去查一查,我觉着香草来的有些凑巧,会不会有人故意使然?” 凤霄应下,道:“进去吧!更深露重,着凉便不好了,爷明日要上朝,得回了。” 姚静姝下意识道:“才来就走?” “怎么?舍不得爷?” 姚静姝脸颊微红,没否认。 从前尚不觉有什么,心意相通后,便觉得这人怎么都看不够。 凤霄喜欢她这般直白,早知她与别个不同。 “再两日便回家了,到时随你看。” 姚静姝脸皮再厚也是知羞的,推了把凤霄:“要走就快些走。” 凤霄又盯着她看了眼,飞身离开,再待下去,他便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姚静姝站在院中冷静许久,等脸上余温褪去,才进屋。 没有香草搅事,接下来两日倒是平静的很,郑德音也从刺激中缓过神,一天里能有两个时辰神志清醒。 姚静姝请了静慧大师帮忙瞧过,结果同太医说的大差不差,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做什么都是徒劳。 姚静姝明了,只能先将这件事放下。 两日后,一行人启程回府。 香草主仆已被明毅带走,扔回了卫府门口,卫平见了口口声声心肝、宝贝儿的香草差点没认出来。 香草一从麻袋中探出头,就朝卫平靠过去:“爷!妾好疼,您要为妾做主啊~” 卫平见她浑身污脏,身上一股子馊味直窜鼻腔,立马远远躲开。 人有事与否不重要,面子不能丢。 他拍着大腿叫嚣道:“哪个王八羔子敢动我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道卫爷是谁的人!” 明毅翻个白眼,环着胳膊吊儿郎当道:“卫爷,别来无恙。” 卫平转身瞧见明毅,原本就不多的气势瞬间彻底蔫了下去。 立马弓着腰上前问好:“这不是明爷吗!今儿怎么有空来老弟这里?” 卫平年近四十,对着明毅自称老弟。 明毅恶寒,暗骂臭不要脸,冷着脸道:“她,惹了我家老太太和夫人,被我揍了!” 兰心还要嫁人,传出去不好听,这事他担了! 卫平脸色一僵,用力挤出个笑脸,道:“揍的好!贵人不解气,我将人送去凤府接着揍!揍到贵人满意为止!” 男子汉大丈夫,软的像滩烂泥。 明毅没了兴趣,“嘁”了声转身离开。 凤府。 姚静姝回府先去凤老太君那里请安,凤老太君象征性问了几句,便没了话。 姚静姝也不知该说什么,正要走,又碰上荀恩来,起身道:“嫂嫂来了。” 荀恩淡笑着应了声:“祖母近来睡的不甚安稳,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给她老人家按按。” “你呀!不用这般操心!” 凤老太君说着,已经将荀恩拉到身边:“日头这么大,晒坏了吧!” “不过几步路,哪里就这般娇气。” 凤老太君却不信,道:“脸都晒红了,还嘴硬!” 转头吩咐:“周嬷嬷,快将冰好的银耳莲子羹拿来,给这丫头解解暑。” 周嬷嬷应下,很快端来一碗,荀恩接过抿了一口,道:“周婶手艺一如从前。” 周嬷嬷笑的腼腆,道:“大奶奶喜欢便好,老太太叫婆子日日备着,就等大奶奶来呢!” 三人其乐融融融,姚静姝倒显得有些多余,正琢磨着要走,就听荀恩提到自己:“想来静姝已经喝过了吧?” 凤老太君脸色淡了几分,不做声,周嬷嬷尴尬道:“嗐!瞧我这记性!二奶奶平日里不来,婆子我也不知您的口味。” 姚静姝侧目望过去,什么意思?说我不孝? 眼眸一敛,苦笑道:“说来是我无福,自上回在天鳌山伤了之后,便碰不得凉的,养了许久总不见好。” 姚静姝提起这件事,周嬷嬷脸上便有些讪讪,她侄儿将人带过去的。 凤老太君想知道这件事凤家理亏,不愿多说,只叫人好生养着,莫要过多劳累。 霄儿这媳妇刚来时明明性子软得很,什么时候变成这般? 半点亏都不吃! 不如霖儿这遗孀来的孝顺。 凤老太君看见姚静姝就觉着气不顺,道:“既然没事了,你便先回去,霄儿快下朝了,回去伺候着吧!” 说到这,姚静姝倒真想起一件事,问道:“下月便是祖母寿诞,不知到时如何操办?” 凤老太君诰命在身,又是贵妃祖母,按说寿宴该大办,但凤家孝期才过不久,若大肆操办,难免落人话病。 这其中尺度,委实难以把握。 凤老太君恹恹道:“我都这把岁数了,你看着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