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起身拜谢后,接过托盘退出正殿,刚一抬眼,就瞧见凤霄笔直站在栖霞宫门口。 “夫君?” 将东西递给兰心,姚静姝快步迎上去:“何时来的?” “刚到。” “可是贵妃娘娘等急了?” “时辰不早了,过来瞧瞧。” 姚静姝心中微讶,没想到圣上如此偏爱凤家,凤霄作为贵妃外戚,竟有这般大的权利,能于后宫之中畅行无阻。 她忍不住抬眼朝凤霄看过去,未及细想,那人已转身往宫门方向而去。 只好快步跟上:“可是要回府?” “嗯。” 姚静姝知晓皇宫重地,处处耳目,也不好多问,只紧紧跟上凤霄步伐,等到宫门口,鼻尖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好容易松了口气,就见一内侍快步朝这边赶来:“镇北侯请留步!” 凤霄侧目,小声提醒:“圣上身边的元公公。” 姚静姝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镇北侯,侯夫人,请先留步!” 凤霄道:“元公公仓促赶来,所为何事?” 元公公想必是一路赶来气息微喘,平息片刻后,道:“侯爷,皇上听闻有宫女不懂事,冲撞了侯夫人,特命奴才前来赔罪,还望侯夫人莫要介怀才好。” 姚静姝敛眸,虽然银杏受罚本就在自己预料之中,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凤霄略微一想,便知是萧妃娘娘的事,脸色寡淡道:“既是冲撞了内子,公公又何必对着本侯赔罪?” 姚静姝诧异地朝凤霄看过去,没想到他会为她出头。 元公公只好又对着姚静姝道:“宫女不懂事,委屈了侯夫人,圣上已下令责罚,也备下厚礼以示歉意,还望侯夫人莫要见怪才好。” 姚静姝斟酌好言语才开口,道:“圣上一向公正严明,以下犯上,想必三十大板是少不了的,既已经责罚,那便就此作罢,毕竟是萧妃娘娘的人,也不好罚的太重,臣妇叩谢陛下主持公道。” 说着便朝金銮殿方向拜了一拜,凤霄既然为她出头,想来其中必有缘由,不妨承了他的情。 否则今日的事传出去,知道的便罢了,不知道的,就会说镇北侯夫人是个脾性软,好拿捏的。 凤府的脸面怎么丢都行,就是不能在自己身上丢。 那内侍似是没想到姚静姝会如此不客气,脸色僵了一瞬,硬挤出个笑脸,道:“侯夫人尽管放心,必不会让夫人委屈了去。” 说罢便转身朝乾清宫去复命...... 这边,萧妃娘娘正恼怒着,就有人来报说元公公正朝这边来。 只能藏起心思稍稍整理妆容后,扬起满脸笑意迎出去。 “元公公,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元公公淡淡瞥了眼她,随后直勾勾看向她身后的宫女,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贱婢给杂家拖出去!杖三十!罚奉半年!以观后效。” 身后跟着的内侍立刻拖着银杏往外走,后者奋力挣扎,扯着嗓子求救:“娘娘,救救奴婢,娘娘!您救救奴婢!” 萧妃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挤出笑脸讨好道:“元公公,您是否误会了什么?不知银杏犯了什么错?要这般重罚?” 元公公想了想,没必要把人得罪死,道:“萧妃娘娘,您也别怪杂家,事儿都闹到圣上面前了,那边儿亲自下的旨,您往后啊,还是多约束手底下的人,连镇北侯夫人都敢不尊,下回万一冒犯了哪位贵人,不是污了娘娘贤名?” 萧妃闻言,脸色白了两分,却没再阻拦,银杏是跋扈了些,吃点苦头也好,只是那个镇北侯夫人,实在让人窝火! 姚静姝!本宫记住了! 元公公一走,萧妃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人回萧府传了姚静妍进宫侍疾…… 姚静姝对这些一无所知,直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便有些撑不住,浅浅靠在车厢上。 凤霄轻哼一声:“这会知道怂了,方才倒是毫不客气,三十大板,那宫女怕是几个月别想下床了。” 听闻姚家嫡次女是个书袋子,木讷呆板,只装了一肚子墨,没想到,倒也有三分气性。 就是胆子小了些,多大点事,吓得脸都白了! 姚静姝眨着眼睛看向凤霄,纳罕道:“不是夫君让我这般说的?” “何时?” “方才啊!” “如何说的?” “方才你特意叫元公公朝我赔罪呢!” “我也让你打人三十大板了?” ...... “哦!” 姚静姝被堵的没话,半晌后,才嘟囔道:“当朝律法有言,以下犯上者,杖三十,我可没有说错......” “嗯?” 凤霄一眼看过来,姚静姝立马把剩下的话咽进腹中,低声道:“没事。” 她敢怒不敢言,活像个受气小媳妇,凤霄瞧着觉得挺有意思,似无意间道:“萧妃娘娘唤你去,可有说什么?” 姚静姝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有些懊恼自己方才下意识的放松,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说了些家常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