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慢慢过了两个月,期间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
“美露莘都不可信,那维莱特也一样!”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共存的方法,滚出枫丹,别再回来了!”
漫步在枫丹大街上,一声怒斥忽然引起了林天的注意。
寻着声音看去,一只美露莘正被人围在中间,擦着眼角百口莫辩。
周围都是路人对美露莘的恶言,甚至那些曾被美露莘帮助过的人此刻都未曾出来开口。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林天叹息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沫芒宫。
“林天?”
那维莱特看到林天到来,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不少。
他和美露莘牵扯甚多,此刻出面只会让本就焦灼的事态再次升级。
但如果是林天出手的话......
“我只能救下她,但不是现在。”
看出了那维莱特的意图,林天淡淡开口。
卡萝蕾的死是那维莱特整治贵族最为关键的一环,而那些旧贵族们的手段也极其低劣,只需要稍加调查就能发现其中端倪。
但现在枫丹人和美露莘之间的隔阂已经被完全挑明,如果此时将隔阂压下,那些旧贵族们趁机煽动舆论,那维莱特的地位将摇摇欲坠。
闻言那维莱特沉默不语,最终也只能同意了林天的计划。
想要融入人类社会之中,这一环是必须存在的。
唯有将矛盾彻底暴露出来,整治才会有效果。
大街上的闹剧还在继续,卡萝蕾的辩解声音被人群的喧闹压下,更不会有人去细想为何生性善良的美露莘会突然暴起杀人,还是以如此拙劣的手段。
非人之物想要融入人类社会之中,本就要面对诸多困难,加上有心人的刻意运作之下,瞬间便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人群外,警备队的队员都被拦在外面,完全不给调解的机会。
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林天不忍闭上双眼。
自刎,最痛苦的死法。
一道金光忽然自天空垂落在卡萝蕾的身体上,那璀璨的光芒将众人的视线尽数遮蔽。
“真是荒谬啊。”
略显嘲讽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众人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到那站在美露莘身边的玄衣青年。
“好好看看你们身边的美露莘吧,连武器都不曾配备的它们,如何轻易杀死一个成年人。”
林天将卡萝蕾的尸身收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站在场外握紧拳头的男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想幕后主使肯定就是那些利益受损的旧贵族,想要以此抹黑那维莱特大人和美露莘。”
“警备队无法第一时间介入,卡萝蕾小姐最终选择牺牲自己来平息事态,尸体......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
闻言沃特林握紧拳头,死死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所以,那些贵族呢?”
士兵一僵,没敢把那贵族就在人群之中看着卡萝蕾自刎的消息告诉沃特林。
见到士兵的神态,沃特林已然明白了什么。
“她总说我是木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调查清楚就好了,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吗!”
听出沃特林的情绪不对,那士兵赶忙开口。
“沃特林队长,是否立即将调查结果报告给那维莱特大人?”
“不必了。”沃特林深吸一口气,“通知警备队成员,封锁所有消息。”
“队长......”
沃特林摸了摸腰间的冰冷物件,心中的寒意却更甚一筹。
卡萝蕾很像他那已经过世的妹妹,一样的天真善良,不知世间丑恶。
因此他一直在告诉卡萝蕾这个世界不是完全美好的,要时刻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惜,他没能劝动卡萝蕾,反倒是被卡萝蕾影响,想要建造一个人类和美露莘和谐共处的社会。
但善良对于某些人来说只会变成一把刺向自己的锋利尖刀,对付这种人,唯有血来偿还罪恶。
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沃特林拿到那份嫌疑人名单之后便独自离去。
随后是人们的尖叫声,和那接连响起的枪声。
那为首谋划的人,被沃特林带回去用私刑折磨,直到死亡也未曾认错。
“做的不错。”
待到沃特林被捕入狱,林天才现身在他面前。
见到林天,沃特林瞬间便想到了那日带走卡萝蕾身体的玄服青年。
对方能绕过梅洛彼得堡这严苛的守卫,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
“您......救活卡萝蕾了吗?”
见到青年点头,沃特林才如释重负,瘫坐在牢房之中。
“谢谢您,谢谢您......”
连声的感谢让林天有些不自在,最终留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
“只是些无谓的慈悲罢了。”
“但罪责,不可赦免。”
......
“林天,你也要和我去审判庭!!!”
芙宁娜卧室中,少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先前听到的话。
“嗯,这次的审判对象有些特殊,我已经和那维莱特申请过了。”林天笑着点点头。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闻言芙宁娜止不住的欢喜,在自己的衣柜中挑着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直到那维莱特派人来催促,芙宁娜才意犹未尽地把自己从那一堆小裙子里拔出来。
“所以,你挑了个寂寞?”
见芙宁娜身上还是原来那一套,林天嘴角抽搐。
“这些都不适合今天出面嘛。”傻芙芙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自己扮演水神之后,好像连其他款式的衣服都没有买过,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林天似乎有些理解为何前世那些女生总说自己没衣服了。
看着那满衣柜的衣服,青年沉吟片刻,在少女衣服上施加了一道术法。
“往后想穿什么衣服,心中想着款式就可以了,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又拿出一份小蛋糕引着芙宁娜出了沫芒宫,很快便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今天来的民众格外多,整个歌剧院座无虚席不说,还有很多民众站在走廊和后面,只为听听这位最高审判官究竟该如何审判自己手下的警备队队长沃特林。
卡萝蕾的的冤屈已经被洗清,那维莱特的权力地位也已经彻底稳固,在那维莱特讲述事实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那维莱特。
倒是有很多人好奇地看着那坐在水神座位上的青年,水神大人则坐在他身边,看起来颇为亲昵。
“那就是那天斥责我们的青年。”
有人认出林天,皆小声议论着。
能让水神大人这么亲昵对待的人物,想来也是一位神明吧。
对于沃特林的审判如期而至,一系列证据摆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认为沃特林理应无罪释放。
“肃静!”
手杖重重点地,那维莱特威严的声音压下审判厅中所有的嘈杂。
“沃特林,我认可你朴素的正义,但个人的正义不等同于律法的正义,所以最终审判的结果是......”
那维莱特停顿一瞬,想要开口又觉得太过残忍。
“有罪!”
一语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所有人都认为沃特林无罪,可那维莱特的判决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沃特林没有丝毫意外,林天先前在梅洛彼得堡说出的那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未来。
那么,那维莱特大人,让我来补全您【公正】的最后一块拼图吧。
心中释然一笑,沃特林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质问道。
“那维莱特!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的每一条命令我都认真完成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一马!”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那维莱特!回答我!”
近乎绝望的嘶吼在欧比克莱歌剧院回响,每个人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
是啊,那可是那维莱特亲近的手下,枫丹警备队的队长沃特林。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沃特林无罪,哪怕那维莱特顺水推舟判沃特林无罪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那维莱特为了维护律法的公正,判处沃特林有罪,这枫丹廷的最高审判官瞬间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不近人情的印象。
“所以,芙宁娜,能先放开我吗?”
水神座位上,芙宁娜不知何时已经缩进林天怀里,拽着林天的衣领满是不忍。
“啊哈哈,意外,这是意外。”
尴尬地从林天怀里抽身,芙宁娜看着下方的审判忽然转头。
“真的没办法救他吗?”
林天挑眉,沉吟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而且,借此还能巩固一波芙宁娜水神的真实性。
在芙宁娜眉间轻轻一点,荡漾的水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站在虚空中,神威浩荡间芙宁娜的声音响起。
“错误已经犯下,在座各位都难逃其咎。”
“卡萝蕾无罪,不应如此悲惨的死去。”
水光之中卡萝蕾的身体缓缓飘落,在林天的力量下重现生机。
卡萝蕾在水光中缓缓睁眼,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疑惑。
她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死在大街上了吗,怎么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上面......是水神大人?!!!
“赞美正义之神!”
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句,歌剧院中的枫丹人尽皆高呼水神之名。
“诶?诶!”
芙宁娜愣愣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有林天和芙宁娜出手复活卡萝蕾,沃特林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在身边逐影庭的成员押解下前往梅洛彼得堡服刑。
沫芒宫。
林天一把按住兴奋的芙宁娜,满是无奈地看着她。
“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闻言芙宁娜晃着小脑袋,头顶呆毛一晃一晃。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抬手就能复活已经死去的生命。
“林天,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少女趴在床上,满是好奇地问东问西。
一直在扮演水神,她也很好奇真正的神明究竟是什么样子。
“神啊,其实和人没什么不同的,而且要比人更加孤独。”
把玩着芙宁娜的呆毛,林天轻声开口。
祝福清风的神,被困在祂吻过的自由之城。
身如攀岩的神,在往昔中寻找自己故友的痕迹。
执掌永恒的神,徘徊于过往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啊,那神是不是很寂寞啊。”
闻言芙宁娜似乎想到了自己这一百多年来扮演水神的孤独,不由得猜测着神明的孤独究竟比自己要痛苦多少倍。
“嗯,神明也是需要陪伴的,但陪伴对于神明来说太奢侈了。”
林天轻笑一声,要是没有自己到来,芙宁娜要经历的痛苦和神明不遑多让,甚至要比神明更加痛苦。
非神之躯却要行神明之事,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太困难了。
“那神明......”
剩下的话尚未开口就被小蛋糕堵了回去,林天好笑地弹了一个脑瓜。
“什么都问,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这么好奇神的事情,等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带你体验一下怎么样?”
听到这话,芙宁娜连手里的小蛋糕都觉得不香了。
“真的可以吗!!!”
少女凑到林天身前,满是期待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林天真正见面。
从林天的话语中,她也能听出林天是专门为了陪她而频繁回到过去。
虽然他说自己是为了预言而来,但对于自己的一些行为很包容呢。
“芙宁娜,你要干什么?”
看着满脸坏笑的芙宁娜,林天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笑容,他似乎在优菈推倒他那晚看到过。
没等芙宁娜进行下一步动作,林天便反手把她按住,顺手在屁股上打了一下。
“不乖是要被惩罚的,到时候我和芙卡洛斯一起惩罚你。”
闻言芙宁娜眼泪汪汪,她只是想用奶油给林天脸上画个画,结果就被打屁股了。
见到芙宁娜手里的小蛋糕,林天悬在空中的手一滞。
“那个,我说我误会了你信吗?”
不说还好,一说芙宁娜忽然露出小虎牙,一口咬在林天胳膊上。
“不信,我要报复回来!”
......
次日,那维莱特满是疑惑地看着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的芙宁娜。
一晚上没见,怎么感觉芙宁娜没有以前那么歇斯底里了。
想到林天昨晚似乎在芙宁娜卧室里,那维莱特暗自摇头。
另一边,林天满脸生无可恋。
一晚上啊,芙宁娜缠着他整整展示了一晚上神明的力量,这才哄好她。
等到了枫丹,芙宁娜和堂主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