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之天?”
莫娜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林天。
占星学中虽然有过关于虚假之天的描述,而且师父曾经教导她时也曾说过有关“虚假之天”的概念,但她从未信过。
如果天空都是虚假的,那占星术看到的命运为何又如此准确。
“在夜里,抬头往天上看,不就能直接看到星星吗?这种常识......”
派蒙话没说完,荧便制止了她。
“那如果,星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呢。”林天轻声开口,“或者说,天空本就是一颗垂死的星辰。”
闻言几人僵住,林天摇摇头。
让她们进入梦中查看真相危险性过大,他不确定其他陨石之中有没有漆黑的残留。
几人跳过这个话题,确定周围已经没有陨石碎屑之后返回清泉镇。
不出意外,昏睡的人已经全部醒来,璃月的申鹤也通过传音符箓告诉了璃月的情况。
是夜,林天盘坐在摘星崖上静思。
山上的那对情侣已经被他以幻象送下山去,现在整个摘星崖上只有他一人。
拿着那枚陨石核心,湛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摘星崖。
“异世的星空,异世的命运......”
看着陨石核心,林天轻叹一声。
两千年前的历史随着陨石的光芒汇入己身,在识海的天空上化作一阵久远前的风,随后融入背后的铁羽之中。
年迈的冒险家在桌前绘制出最初的蓝图,日记之中记录下自己这一生的追忆。
“有一根绳子,就能爬上山崖。”
“有一艘木船,就能飘入大海。”
冒险家的身影出现在陡峭岩壁之上,出现在惊涛骇浪之中。
每一次,都是人类向自然的挑战,每一次,都是赌上自己性命的拼搏。
老人的声音有些感慨,在地图上圈出自己踏足过的地方。
只是看着那一直空白的区域,老人又是无边的落寞。
“四十岁之前,我已走过所有的秘境。”
“唯有尖帽子峰,它终结了我的冒险生涯。”
“又或许,被它终结的东西,远不止于此......”
冒险家踏足秘境的画面如镜子一般破碎,只留下最深沉最无助的黑暗。
年迈的冒险家站在雪山之下,身上单薄的衣衫完全无法抵挡雪山那呼啸的风雪。
遥望着天空,遥望着高耸的雪山山巅,满是无助。
“如今我已迈入暮年,曾有许多次,我站在山峰下,被浩瀚的白雪埋没......”
雪山的阴影越来越大,风雪渐大,将整个梦境吞没。
记忆中的雪山高耸入云,如一把锋锐的剑刃直直刺入漆黑的星空之中。
“它是一头没有弱点的凶兽,是世界无情一面的体现,令我恐惧......”
“而冒险家一旦失去勇气,便不能攀登高峰......”
那英雄迟暮的悲哀透过梦境,引得摘星崖的风都变得悲哀起来。
可梦还在,冒险家的故事已经结束,莱纳德的梦还在继续。
“我不再登山,而是做起更大、更远的梦。”
老人依照自己心中的图纸,一次次修订着自己的图稿。
“人类发明工具,征服自然,又因为被自然征服,而发明出更好的工具。”
“双脚不能抵达,就用工具代替。工具无法做到,还可以借助羽翼。”
一副风之翼的蓝图出现在识海之中,洁白的翅膀被湛蓝光芒染上一抹蓝色,赤色的火焰燃烧纸页,而翅膀传承而下。
“亲爱的朋友,我将‘未完成的羽翼’的设计图留给你们,人类在未知面前凝为一体......”
“只要活着,人终会抵达所有可见之地。”
羽翼落在时间的种子上,如庇护一般将种子护在其中。
“我的时间已不太多,属于我的那阵风尚未来到......”
“但在我们之中,或者,在你们的子女、学生、朋友之中......”
“必有一人,能够抵达。”
羽翼上的纹路如同参天大树,自山脚下向上蔓延,不断伸出新枝,又逐渐偏离,脱离主干不见。
智慧和知识却留在山脚,为那直冲山巅的一枝提供养分。
陨星的能量全数灌入背后的铁羽之中,林天似有所感,主动分离出这对羽翼。
攀爬的人,试图抵达未知的高峰。
执着的人,愿将意志传递给未来。
这对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却因为自己执念而现世的羽翼,不也是自己攀登高峰的工具吗。
忽而抬手,羽翼自天穹之中绽出灿金光芒。
一道通天彻地的剑气直奔苍穹而去,空间在一霎间溶解,将剑气吞噬进去。
天穹之中闪烁湛蓝星辰,夜空仿佛明亮一刻,随后又回归正常。
未果的梦已经结果,这对羽翼也应该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明亮星光之中,断天鬼龙翼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留下的只有一根染着七色的鸟羽。
法相忽然出现在林天面前,那被重重封印的漆黑竖眼猛然睁开,无尽暴虐侵蚀之意冲击着林天的脑海,可青年面带微笑,对那响彻脑海的呓语和被侵蚀逐渐腐朽的法相视而不见。
生的繁盛带来死亡,死的朽败孕育新生。
所谓的漆黑,也只不过是自然界中一座自己暂时无法逾越的尖帽子峰罢了。
山精野怪惧怕人类征服自然的脚步,设下重重陷阱等着自己进入。
那就,一路闯过去!
道心忽而通明,大地之中传来千岩万壑的回应,大海深处响起悠远之地的回音。
属于我的神明知识,此刻凝聚而成。
记忆中的故事历史,华夏五千年的积淀,化成华贵的王座,落在林天身后。
三百六十五黄庭神分列左右,中央林天坐镇,抬头看着天空。
此为文明之薪火,人类征服之火炬。
我来此,我见证,我征服。
法相融入身躯之中,身躯忽然化为万丈山岳,五爪金龙盘踞其上,抬手便是风吟雷动。
又缩至须弥芥子大小,如浮尘般逍遥天地之间。
天穹之中有七枚命星同时闪烁,一道命之座缓缓在天穹重组。
北斗七星,注死往生。
山岳震动,星空深处又亮起六颗命星。
那星辰变换片刻,化作一灯烛之形。
灯可神照诸界,可神照万里,上至诸玄无极之天,下达九幽冥狱之界。
如墨夜色为灯油,万千星光为烛火。
油为阴,灯乃阳,阴中生阳,可镇众阴、明心志、通仙灵、遂人愿、延福寿。
古时诸葛丞相点七星灯,拜北斗欲延寿佑护蜀国不亡,却被魏延搅扰,终未遂了人愿。
今日他登神之刻,北斗命座初成之时,提瓦特的规则却为自己留出了曾经的位置,欲要拜自己这北斗七星延续世界存续。
“北斗君,天之侯王也,主制万二千神,持人命籍。”
林天呢喃一声,体表神光涌动,演化玄色衣袍。
和想象之中力量忽然暴涨不同,他这登神之时,仿佛自身尽数化入天地之中,颇有几分身为天地的意思。
七国之中,皆有目光向摘星崖投来。
诗人端着酒杯,客卿拿起茶盏,宅女微微睁眼......林天自天穹收回目光,忽然看到那马斯克礁的位置有淡淡蓝光闪烁。
“那是......”
一念间踏入马斯克礁,看着那岛屿中心的圆环建筑微微愣神。
深境螺旋,忽然出现在这里?
“不对......”林天微微皱眉,看着这忽然出现的深境螺旋沉吟。
自己和下午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硬要说变化,也只有自己已经登临神境。
这尖帽子峰砍下的山顶,已经重新扎根在地脉之中。
和孤云阁那“众神的坟墓”一样,马斯克礁这象征风神伟力的奇观也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接近那散发着淡淡蓝光的漩涡之门,林天眼中闪烁神光。
誓言岬的位置并未出现游戏中那般的的幽蓝至漆黑的传送漩涡,常人看起来也无法看到这远古的遗迹。
早已覆灭的远古文明修筑的巨大古都,如今已被遗弃。
与深渊有关与否,并不确定。
深渊的存在,对于七国来说都不算是秘密。
如璃月的夜兰,至冬的散兵,都曾深入深渊之地探查。
而这或是走向宇宙,或是下到深渊的深境螺旋,在神之眼持有者中,便如同天梯一般。
因为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没有区别,看到的只有未知的漆黑。
埋葬着被世界遗忘秘密的古都,其结构被分为用来连接世界的“深境回廊”和通往未知的“渊月螺旋”。
盯着面前缓缓旋转的深渊漩涡,林天踌躇再三,还是未踏入其中。
返回摘星崖的时候,温迪正拿着酒瓶坐在塞莉西亚花旁边。
“呀,你回来啦,感觉如何?”
“还不错,虽然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登神在他预料之外,本想着凝聚七枚命星之后再做打算,没想到现在却忽然突破。
不过这种肉身和精神达到同一层次的感觉,真是久违啊。
心中感慨一句,林天看向温迪。
诗人不愿意开口,他也不急着问。
天空中中的两座命之座已经透露出一些信息,天之规则在求救,绝不可能轻易镇压自己。
现在自己也拥有了拨动命运之丝的能力,以权柄提升肉身,知识补全神性,便是自己后面主要的事情了。
拿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青年眼中神光闪烁。
天空中的星星,已经有很多在不经意间改变。
他的剑曾截来一截月光入剑,此刻也可斩落天上的星星。
命运,握在自己掌中的才叫命运。
其余的,都是扯淡。
一道璀璨剑光闪过夜空,星辰微微颤抖,却并未完全坠落。
“时机还未到呢,等到你去了纳塔就知道了。”
闻言林天一滞,看着温迪的眼神仿佛在问你认真的吗。
依照游戏剧情来看,自己去纳塔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三年之后,自己还需要斩下命星来帮助身边的人掌控命运吗。
“哎呀,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跑去纳塔了呢。”
温迪打了个哈哈,身形融入风中消散。
见温迪过来打了个哑谜离开,林天也不在意。
看着法相之中的漆黑竖眼,林天仿佛看到了那在雪山之梦中的漆黑漩涡。
“无法吞噬火焰的存在,会被火焰反噬......”
“深渊妄图将我拖入黑暗之中,想要给我纺织好属于漆黑的命运......”
“可那时,我究竟是深渊,还是凝视深渊的人。”
青年掀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漆黑竖眼的封印被完全解除。
已登临神之境界的他,不需要他人的力量来压制漆黑了。
封印解除的瞬间漆黑汹涌袭来,攀爬上林天身体的时候却又好像雪花融化一般消失。
北斗的船队已经准备前往稻妻,现在也是时候启程了。
和自己的友人告别,又陪了陪优菈。
半月之后,南十字船队破浪而行,离开孤云阁。
万叶把神之眼又给他试了试,这次倒是神之眼常亮,却不是记忆中的雷神之眼,而是白光,感应不出任何的元素力。
“看来它重新亮起的时机还未到。”
把神之眼还给万叶,林天坐在船头轻笑。
那枚神之眼有和他签订契约的打算,但被他拒绝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当七星灯的命座形成之时,他的位格便和提瓦特的天之规则等同。
只是现在的力量不够强大,因此还要继续自己的旅途。
雷之神,他要好好和其切磋一番。
无想的一刀,那钟离都有些好奇,想要见识一下的,倾尽雷电将军一切的极致,他想试一试。
“跋掣,你看这片大海,多美妙啊。”
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水蓝手环,里面的跋掣瑟瑟发抖。
自从林天登神之后,祂每天都要被这么摩挲上一番。
明明是温热的手指,抚过的时候却带着彻骨的冰寒。
跋掣一直在寻找逃脱的时机,但最后发现封印祂的不是林天的力量,而是祂自己的法则。
林天拿走了祂的权柄,将祂的力量化作自己的理解......
然后,夺取权柄。
“风啊,请带我一程吧。”
青年抬手,一阵风鼓动起船帆,带着乘风破浪之势向远方等到雷暴冲去。
“稻妻,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