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摩拉?”
听到凝光开出的价格,林天有些惊讶。
上一次听到一千万摩拉,还是达达利亚爆的金币。
“不错,林先生可还满意?”
凝光轻笑,神色自信无比。
不管是一千万摩拉还是一亿摩拉,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闻言林天却摇了摇头,凝光刚要加价,林天开口道。
“摩拉现在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一百万摩拉,加上璃月的一个承诺,如何?”
“璃月的一个承诺?”
凝光一愣,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若是林天要她的承诺,她轻易就可答应下来,但林天要的是璃月的承诺,事关一国声誉,自然不能草草答应。
“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十几年,我会面对一些敌人。”
“我希望璃月是我的盟友。”
林天语气平淡,凝光从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按照林天所说,往后他会和某些国家为敌吗?
听完林天的话语,凝光反倒不敢轻易押注了。
若是一两个国家还好说,但要是林天和其余六国尽数为敌,璃月虽不惧,但终归是一项风险极大的投资。
“林先生,此事事关重大,璃月七星需要共同商议。”
青年点头,并不意外凝光的回答。
在石头上留下一道真气,林天与众人告别。
文奎感知着那道真气,心中悠悠一叹。
凝光目送林天离开,思索着这笔投资的风险和回报。
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凡人的极限不是林天的极限,对方展现出的实力,肯定非常人能达到的境界。
但文奎已经确认真气可以让千岩军的战力更上一层楼,乃至整个璃月民众的身体素质都可以提高,长久来说,绝对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不多时,一辆马车便向璃月港疾驰而去。
凝光那边的事情林天并不关心,他想要的,只是几年之后少死一些人罢了。
有没有报酬,并不重要。
自己和璃月的关系不像蒙德那样熟悉,不收报酬教拳,反倒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离开天衡山,林天向轻策庄而去。
他要去寻一位镖师,不知那位是否还健在。
和璃月港建在陡峭山崖上不同,轻策庄坐落在山腰一处广袤的土地上。
此地的居民依山势修建梯田,此刻正是稻穗成熟,收割的时候。
还未进了轻策庄,就在梯田上遇到香菱。
香菱正跟在一老叟身后,时不时捻出一株稻穗品尝,见林天过来也是有些意外。
“林天,你怎么来了?”
少女把稻穗丢入身后的背篓中,锅巴翻着跟头打招呼。
“过来看看,顺便找个人。”
“这样啊,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收割,找人怕是有些困难。”
“不急,离海灯节还有大半个月呢。”
林天笑着点头,帮着老叟收割水稻。
老叟见两人有说有笑,心中对林天的戒备也放下不少,只是看这青年的动作,似乎学过西风剑术?
很快日头西落,老叟招呼着两人回家。
“安伯伯,您歇着吧,我来做饭。”
被称为安伯伯的老叟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在椅子上坐下。
“娃子,听说你要找人?”
安伯伯叼着烟袋,看向那渐沉的夕阳吐了一口烟气。
林天一愣,赶忙点头。
“小子来轻策庄是要找一位镖师,应当是七八年前搬来轻策庄的。”
“七八年前,有年头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香菱很快做好饭菜端上来。
老人拿出两坛好酒,给林天倒上一碗。
“娃子,来轻策庄找人,是你的亲人吧。”
“算是我的一位长辈。”
简单说明了一下那位长辈的情况,安伯伯猛吸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老人略显浑浊的目光中闪过精芒。
林天腰间的符箓和葫芦都不是凡品,胸前的挂坠更是价值不菲,这样一个青年来找人,不是寻亲就是寻仇。
酒足饭饱之后,老叟带着林天向轻策庄后方的那片竹林走去。
“安伯伯?”
眼见三拐两拐之后老人不见踪影,林天不禁有些疑惑。
月色已然升起,竹林中虽有月色,竹影投下的斑驳阴影也有几分压抑。
神识刚刚张开想要搜寻那位老人的踪迹,耳边却传来一道女声。
“莫要惊扰了此地的生灵。”
声音刚落,昏暗的竹林中走来一白衣女子。
女子白衣白发,眼瞳却是金光。长发扎成高马尾,两鬓则随意垂在两旁。一身侠客装扮,长长衣袍拖过草地,向林天而来。
“阁下是……”
林天观察着女子,女子身形在月光下略显虚幻,下一秒却又凝实。
女子轻笑,向林天招招手。
“那位老人家我已经送回去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啧。”林天咂舌,神识瞬间张开。
此地距离轻策庄不远,女子的话轻易便可查证。
果不其然,安伯伯已经在床上沉睡,气息沉稳,并无不妥之处。
见安伯伯无事,林天这才看向那女子。
“身形虚幻,应当是元素凝成的身躯,又带着仙家气运,不知是哪位仙众?”
向女子一拱手,林天开口问道。
女子微微点头,眼中流露一丝忧伤。
“只是个无名的小卒罢了。”
与天衡山的夜色不同,轻策山中的夜色要更加零碎。
银色的月亮被锋利的竹影切的破碎,斑驳的月光照着几株新生的竹笋。
引着林天到了一处山间的湖泊,女子坐在湖中的断木上,看着月色愣神。
“今日的璃月港,可还安好?”
话刚出口,女子又笑着摇摇头。
若是璃月港有难,那位岩王帝君早已出手,哪里用得着她操心。
林天不断回想着仙众之中哪位能与眼前的女子对上,思索许久之后却发现没有一人和眼前的女子相似。
女子似乎看出林天的疑惑,示意林天来她身边坐下。
“你是仙家弟子?”
林天点头,犹豫着怎么称呼对方。
“我之名讳不必在意,有人拜托我一件事,将一段传说告诉你。”
“轻策庄的山水,养出了不少好孩子啊。”
飘渺的声音在湖中心回荡,女子也不管林天疑惑的目光,自顾自地讲述着久远的故事。
“在久远的过去,天空曾挂着三轮明月。她们是三姐妹,寿限比岩神更长,生辰比璃月港的基岩更为古老。”
“月亮是诗与歌的女儿们,也是月夜的君王。她们驾着银色的高车巡游,每过一旬,便由一位姐妹接替另一位的王座。如是周而复转,直至大灾祸降临的那一天。”
“三轮皓月有一个共同的爱人,是司晨的星辰。只有白昼与夜晚相交的一刻,三姐妹之一才得以穿过渐隐的星斗,临幸晨星的寝宫。之后,随着晨光初现,夜的君王又匆匆驾着高车隐去……”
听着女子讲述的故事,林天脑海中一段模糊的记忆渐渐清醒。
这讲述的故事,不就是游戏中《竹林月夜》中描述的内容吗?
这故事的真假可以确认,那眼前女子的身份便能确定了。
曾跟随岩王帝君左右,但最终避世隐居,远离威严慈爱的岩之神的目光,守护着那些甚至被她自己逐渐遗忘的古老故事的白马仙人。
白马仙人还在吟诵着古老的故事,仰头望向竹海间的那轮明月,似乎在惋惜。
修长的脖颈背镀上银光,金色的眼眸却依然闪亮。
“狼群是月亮的孩子,它们始终记得大灾祸与随之而来的悲怆。因此每逢月圆,它们便为主母的命运哭诉……也正因如此,那些与狼群生活的孩子们,会将晨星——月亮幸存的爱人,称为恸星。”
仙人感叹着时间将那些古老记忆变成碎片,转头却发现林天似乎进入了某种意境之中。
望舒,月御也;启明,长庚也。
一司长夜漫漫,一领晨昏颠倒。
林天望着天上的那轮清冷月亮,眼中倒映着一片镜海。
海上明月高悬,皎洁中带着寒意。
许久未曾动用的明月剑意在竹林中纷飞,白马仙人微微摇头,仙力将周围护住。
两人身旁的湖中波光粼粼,不知何时,竹林中出现了三轮月亮。
一轮在湖水中,一轮在林天眼中,一轮自天上坠落。
竹林中,忽然响起阵阵狼嚎声。
一对对眸子在阴影中闪着光芒,向那湖中的青年垂首。
青年眼中的那一轮明月,有主母的气息。
竹林中的剑意愈发凌厉,狼嚎声随着时间逐渐安静下去,只剩下竹叶被风吹动时发出的簌簌声响。
直到东方既白,晨昏交接的时候,林天眼中的明月才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璀璨的星辰。
那星辰于漆黑夜空中独放光芒,光芒虽然微弱,在夜空中却显得格外显眼。
直到天光大亮,林天才回过神来。
再看身边时,白马仙人已然消失不见。
“多谢前辈指点。”
林天向四方躬身拜别,心中疑惑不减分毫。
白马仙人说是有人托她讲述这故事,可能看到自己命运的人除了尘世神明外还有谁?
自己之前在玉京台凝聚荧惑命星时,是萍姥姥出手掩去了元素波动。
现在白马仙人又送来月亮和启明的故事,让自己领悟了接下来两颗命星的方向。
钟离是在引导自己?
猜测着白马仙人的用意,林天起身返回轻策庄。
安伯伯一大早便离开,只留下香菱在寻找食材。
“香菱,安伯伯是什么人啊?”
想到昨晚安伯伯的异样,林天开口问道。
香菱一愣,挠了挠头回忆着。
“安伯伯好像原来是个镖师,前些年才回来的,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你想要打听消息的话,我去带你找知道的人。”
林天大喜,赶忙跟着香菱进了庄里。
到一间屋子前,香菱看到一个麻色头发,扎了一个麻花辫发型,两侧带着丸子头装饰的小女孩,招手道。
“瑶瑶,你现在忙吗?”
瑶瑶听到有人叫她,转头发现是香菱,快跑两步。
“香菱师姐,有什么事吗?”
“这位是林天,他想在轻策庄找一个人。”
闻言瑶瑶眼神一亮,向林天打了招呼。
她之前就听师父说了,留云阿姨又收了一个弟子,最近在忙活拜师礼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就见到本人了。
“林天哥哥,我是瑶瑶,和香菱姐姐一样,是萍姥姥的弟子!”
“哥哥要找谁呀,瑶瑶可以帮忙。”
林天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明,满是期待地看着瑶瑶。
算起来,瑶瑶年纪不大,也是自己的师姐。
只是让他对瑶瑶一口一个师姐,怎么想怎么尴尬。
眼下瑶瑶和香菱都没提起这回事,倒是免去了这份尴尬。
“镖师,七八年前回到轻策庄,还去过璃月……”瑶瑶沉思着,快速思考者符合要求的人选,“那不就是伯安爷爷吗?”
“伯安爷爷?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见瑶瑶很快就给出回答,林天赶忙问道。
一旁的香菱恍然大悟:“伯安爷爷就是安伯伯啊,只是他习惯让人叫他安伯伯了。”
“这还真是……”
林天哭笑不得,本以为在轻策庄找人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没想到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正主。
“伯安爷爷一大早就去田里了,你们要找他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
瑶瑶指了指远处,林天和香菱点头应下。
......
“老喽,不中用了。”
伯安拍了拍自己的腰,看着成片的稻田满是怀念。
曾经走南闯北的镖师,在异国也留下了一段故事,如今连最基本的种田都有些吃力了。
想到昨天来找人的那个青年,老人心中疑惑不已。
昨晚把那娃子带出去,本想着问问对方底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
西风剑术,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了。
自己的孙女和徒弟,还有一手带起来的侦察小队也不知道怎样了。
远处台阶上,林天和香菱还在寻找伯安的踪影。
老人叹息一声,打算避开他们。
不知那青年来找他干什么,但学了西风剑术,估计和西风骑士团关系不浅。
要是让安柏那孩子见到自己这副样子,怕是要伤心许久了。
正想着,老人咳嗽几声。
抹去嘴角带着黑色的血迹,老人看向不远处的石阶。
“伯安爷爷,我们来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