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还有一章】
印成，脾脏中忽然涌出无尽气血。
被灰白吞噬的气血反哺自身，补足脾脏中亏空的力量。
磐岩锁链在体内颤抖，一道道金光落入人体骨骼之中。
自封印中悟出的冥土葬峰印，此刻化为镇压漆黑的连绵山脉悬于漩涡之上。
灰白气息弥漫在漩涡之中，开始分解那不断躁动的漆黑力量。
极为缓慢，但却是对抗漆黑的办法。
感悟封印带给他的不止有岩的感悟，那肺部的金之印帖也闪着璀璨之光。
等待一个机会蜕变。
“呼，还好感悟的是岩元素力。”
心中微微庆幸，若不是体内的岩元素力给了他凝聚古篆的力量，要想完成封印，便只能舍去这五脏印帖，以换取足够气血镇压那等死气。
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身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起身之后却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推开房门，不见优菈的身影。
有些失落，沿着道路向训练场走去。
“优菈，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那冰蓝色的身影，林天一愣。
优菈转过身，指指后方用木箱木桶搭出来的场地。
“我和这里的教官商量了一下，给你转门分出一块场地用来恢复。”
说着，优菈带林天绕到场地中央。
一排准备好的木桩，还有被炼金术加固过，不会被轻易损坏的训练大剑。
“多谢。”
林天轻声道谢，优菈捋了捋发丝转身离去。
今天还要找安柏复仇，就请她吃一份酱菜煎肉吧。
活动一下身体，感悟岩元素，对于身体中的封印多了几分了解，现在倒是能控制几分力气。
拎起特质的训练大剑，对着木桩一剑砍下。
“轰——！”
一声闷响在场地中响起，惊掉那边正常训练的人心惊肉跳。
一个教官赶忙跑过来查看情况，却见林天正把剑从斩出来的大坑里提出来。
原本摆在那里的木桩早已四分五裂。
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震惊。
林天看着面前被砍碎的木桩陷入沉思。
要是这么练下去，砍碎多少木桩暂且不说，蒙德城周围怕是都要坑坑洼洼的了。
现在的力量不受控制，找诺艾尔又怕伤到她。
沉吟着，观察周围的环境。
目光落在果酒湖上，林天眼神一亮。
湖水可不怕多强的力量，唯一要注意的是别把大剑沉进湖里。
缓步走到岸边，一剑挥出。
沉重的剑身砸进湖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有效。”
见此情景，林天心中大喜。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一剑又一剑挥出。
溅起的水花淋湿衣服，青年却毫不在意，只是安心挥剑。
一百剑、一千剑、一万剑……剑刃落下的水花小了不少，可湖水和先前一样平静。
大剑插在身边，看着夕阳在天边落下。
林天怔怔出神，无意识抚摸着水流。
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小鱼好奇地触碰着他的手指。
万仞高峰，也可被大海包容。
水中，又是暗潮汹涌，又有生灵欢跃。
此为水的包容，水的汹涌。
体内的细胞，也可作为微生物的大海。
蕴含的力量，便是水的汹涌。
心念活跃之间，肾脏水之印帖微微颤动。
林天忽然轻笑一声，拔出大剑。
形意·西风剑术在他手中沉稳挥出，剑招与之前已有所不同。
西风剑术，为守护而生。
防守有余，进攻性差了点意思。
如琴，如优菈，都在西风剑术上融入了自己的理解，把剑术变为自己独创的技法。
他的剑虽脱胎于形意十二式，但终究缺了些许神韵。
打死敌人，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也是一种守护。
原本平和的剑招陡然变得凌厉，风声呼啸，卷起遍地落叶。
不再收敛自己的力量，而是让自己的力量跟着剑走。
剑出人随，不拘泥于某一招某一式。
双眸微闭，静静体悟剑中的力量走向。
这一练，便是几个小时过去。
待到林天停下，一轮明月早已挂在天空。
水中倒映着明月星辰，波光粼粼间有鱼儿跳动。
转头，见到优菈正抱着剑站在身后。
明黄中夹杂着点点紫色的眸子满是战意。
同为双手剑使用者，她能感觉到林天此刻的变化。
单单靠自己的感悟不够，实战中才能看出更多东西来。
“请赐教。”
林天轻笑，随手一道剑意横空。
优菈脚步微错，闪身来到近前。
手中训练大剑轻巧挑起，坚冰的寒意随着大剑席卷而来。
此番切磋，虽不动用元素力，但林天也不是当初那个考核都需要取巧通过的人。
林天脚下一踏，身体仿佛山岳般巍然不动。
大剑轻抬，剑意如水攀附在剑身上。
寒意袭来，大剑上出现片片白霜。
横扫，剑意如月，又似霜雪绵延。
“竟然还有我的剑意。”
优菈一愣，眼中战意更胜。
林天越强，复仇的时候才越有趣。
少女窈窕的身躯如冰蝶般起舞，训练大剑折射着月光。
月光如水，此刻却透着冰的霜寒。
林天信手出剑，看起来毫无章法，每一剑又都恰到好处挡下优菈的攻击。
防守剑势一转，气息猛然从磐岩固守之意变为怒海狂涛。
摧毁一切，便可守护一切。
脸上无悲无喜，仿佛一尊石像一般。
眼中唯有剑，唯有天上那一轮明月。
僵硬的身体愈发灵活，庞大的力量也被收敛掌控。
出剑如山岳倾倒，沛然巨力自剑刃交织处传到优菈手臂。
看着身前进入某种状态的林天，优菈满是惊讶。
林天才学剑半年多时间，甚至大半时间还没有什么人教导。
光靠自己领悟，就可达到他人数年才能领悟出的剑意。
此等天赋，简直恐怖。
心中思绪流转，手上的大剑攻势越来越快。
沉重的双手剑在优菈手中好像没有重量一样。
神经反应、运动能力......身体机能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不断恢复，虽不及正常人的灵活，却也可以正常行动。
“铛——！”
大剑一触即分，林天嘴角忽然掀起一抹笑意。
转身，剑身映着月光。
一式斜挑在果酒湖上掀起巨浪。
浪花之中，有明月升起，带着凛冽如冰的剑意。
这一式，是他借优菈的坚冰剑意，与自己感悟到的水之剑意融合而成。
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截来一点月色为剑，见明月如见霜雪。
“这一剑，很不错。”
少女收起大剑，看着湖上那渐渐散去的明月。
林天笑着点点头，眼中却有些许可惜。
未曾见过大海的辽阔，他这一剑尚未圆满。
水的感悟，也还需要继续沉淀。
等到此剑圆满，当是一剑出，海上升明月，千里霜雪时。
“浪花骑士，荣誉骑士！”
看守侧门的西风骑士赶来，见林天和优菈在这里赶忙行礼。
之前见到优菈来寻林天，还以为两人已经离开。
刚才果酒湖掀起的巨浪非常人所能，那明月也从未见过。
还以为是什么魔物入侵，这才赶忙来查看情况。
“这里没什么事情，是我们在练剑。”
“练剑？”
听着林天的解释，骑士诧异地看了一眼天色。
这就是荣誉骑士能快速打败风魔龙的原因吗，半夜十二点还在练剑。
“两位要不换个时间，现在练剑，城里的居民该睡不着了。”
委婉说出自己的看法，林天干咳一声。
他也没想到和优菈切磋能切磋几个小时来着。
赶忙收拾好东西，路过天使的馈赠，林天摸了摸下巴。
“陪我喝一杯？”
询问的目光看向优菈，少女短暂思考过后微微点头。
平常即使自己来这里，人们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偶尔需要拼桌，各种摆谱的、挑衅的、明里暗里使绊子的就都跳出来了，搅人喝酒的兴致。
“你想喝什么？”
看着酒馆琳琅满目的菜单，林天一时间有些犯难。
想喝酒，但不知道想喝什么酒。
还真是痛苦的事情。
“来两杯陈酿蒲公英酒吧。”
酒馆中嘈杂的声音在此刻安静下来，酒保查尔斯也露出一丝诧异。
“按照礼仪来吗？”
查尔斯的声音有些低沉，酒馆中也有窃窃私语声。
“不用，加冰块就好。”
听到这话，酒馆中才恢复正常。
坐在角落的桌子，林天好奇地看着酒杯中那淡黄色的酒液。
“为什么你说陈酿蒲公英酒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啊。”
抿了一口酒，冰凉的酒液带着蒲公英的清香滑进喉中，回味微苦后又带着些许清甜。
味道，要比普通的蒲公英酒更加醇厚。
优菈晃了晃酒杯，满不在意地解释道。
“在贵族的礼仪中，陈酿蒲公英酒需要搭配银杯，醒酒十二分钟后加入冰块，酒面没过冰块六成为宜。”
“劳伦斯家的老人尤其喜欢这一口，醒酒的时间，冰块的成色，乃至倒酒的高度都可能成为动怒的原因。”
“久而久之，每当劳伦斯家的人点陈酿蒲公英酒时，酒保都会默认按照贵族礼仪来，也做好了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虽然不是他们的过错，但无缘无故被骂，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也只有我觉得这些东西太过麻烦，嗤之以鼻吧。”
闻言林天轻叹一声，“还真是迂腐的思维。”
贵族的那套礼仪，果然和他合不来。
只是听优菈讲了喝一种酒的流程，加起来就要花十几分钟时间。
对他来说，和浪费生命没什么区别。
深夜的酒馆中，两个对于蒙德来说的异类欢声笑语。
优菈畅快放下酒杯，似乎要把这些年心里积压的不愉快都说出来。
安柏没经历过被所有人都称为罪人的时光，是朋友，但不能诉说。
其他人，更不值得开口。
唯有懂她的林天，愿意理解她，倾听她的过去。
“喂！说的好像都是我们的过错一样！”
“你一天是劳伦斯家的人，一辈子都是！”
“劳伦斯家的罪，你逃不掉！”
一旁有醉鬼丢来酒杯，被林天接住。
对方似乎被劳伦斯家压迫过，满口污言秽语。
旁边的人虽然没有开口，但看神态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态度。
只是不像那醉鬼一样，敢直接和优菈叫嚣罢了。
少女沉默不语，林天忽然起身。
“外来的怪物，你想干什么？”
那醉鬼见到林天走来，丝毫不怂。
小道消息说林天就是那之前雪山中的魔龙，因此他的身体才那么特殊。
雪山的灾难，就是因为他引起的。
返回蒙德，和优菈交好，是劳伦斯家妄图颠覆蒙德的又一计划。
听着对方的谩骂，林天眼神冷漠。
微微用力让那醉鬼昏睡过去，看向那尚还清醒的酒客。
“这传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酒客皆有些害怕，查尔斯的声音从吧台传来。
“酒馆禁止打架。”
“有什么问题，我会处理。”
闻言林天轻笑，转头到了吧台。
看查尔斯的样子，似乎想告诉他什么。
查尔斯并未多说，只是沾着酒液在吧台上画出一个徽记。
“多谢。”
留下一袋摩拉算是情报费，林天坐回桌边。
“本来你不用被骂的。”
优菈略有些心疼，心中有暖流涌过。
此事因她而起，和林天没关系，在酒馆被人找事，她都习惯了。
林天摆摆手，认真地看着优菈。
“如果，我把劳伦斯家大门堵了，你会不会提着剑满世界找我复仇啊。”
少女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看向林天，忽然绽出笑容。
“就算家里那些人执迷不悟，继续荼毒整个蒙德，劳伦斯这个姓氏的罪恶也该由我亲手终结。”
“抢我的事情，还堵我家门，就算你离开提瓦特，我都要追着你。”
酒杯碰撞，澄澈的酒液在灯光下摇晃，溅起纯白色的酒花。
......
“老爷，把劳伦斯家干的事情告诉林天，真的没问题吗。”
酒馆打烊之后，查尔斯看向那二楼的男人。
迪卢克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劳伦斯家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些过分了，无论如何，雪山的情况都不该被普通民众知晓。
那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若是林天真的敢硬刚劳伦斯家，他不介意帮骑士团铲除一些蒙德城里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