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叶明昊召集了人手，告别张青灵、李长炎，立即启程返回江都市。 车子上了高速路，叶明昊接到张小虎发来的短信，“尾巴没有跟上来。” 叶明昊松了一口气，这一趟也算是大功告成。 从姚春妮交代的资料完全可以对曹凡波立案审查了。 另外也牵涉到了艾德海的儿子艾凯波，他的公司全程实施了眄阳看守所的标准化、智能化改造，两次改造一共花了三千多万，其中只怕有三分之一都进入了他的腰包。 只要找到了突破口，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从眄阳回江都市的高速路程一个多小时，一路平平安安。 在路上，叶明昊接到了李长炎发来的短信，人已经安全送到了中和市。 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胜利的曙光在前方招手了。 与此同时，眄阳市因为言若海等人被双规而沸沸扬扬，市领导们也都在暗中较劲。 毕竟一个市委常委兼公安局长的位置还是很吸引人的，有不少自认为够资格的人开始心动，并立即开始展开行动跑动起来，有人往江都跑，有人去找市委书记张青灵表忠心，还有人找市长林嘉玄商量对策。 此外，市公安局空出了两个领导，看守所政委等好几个位置也空出来了，很多人都看到了进步的希望。 当然，也有人心中惶恐不安，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从而四下活动，想要提前化解隐患。 消息传到江都市，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曹凡波气得暴跳如雷。 “蠢货，早就说了女人靠不住，就是不听，这下栽在女人手中了吧！” 在曹凡波看来，肯定是姚春妮把言若海供出来，这才让言若海被双规。 言若海可是他的铁杆亲信，也是他在眄阳市的接棒人和代言人，知道他很多事情，也参与了很多事情，一旦言若海顶不住，他就彻底完了。 曹凡波双眼发红，在办公室来回走动，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许久，他拿起电话拨给艾德海，“书记，言若海被双规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为什么叶明昊刚去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艾德海愤怒地问道。 曹凡波恼怒道：“我让他搞定姚春妮，结果他连人都没找到，真是个蠢货，肯定是姚春妮把他供出来的。” 艾德海的声音如冰块一样冷冷的，“事已至此，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言若海靠得住吗？” 曹凡波道：“他虽然脑子不怎么行，但要撬开他的嘴不容易，他在派出所干的时候，有一次被一个歹徒刺了几刀，肠子都出来了，但他愣是抓住歹徒不放，把歹徒靠在栏杆上，等到了支援。” 艾德海沉默了片刻，“那你听说过一个有问题的人被纪委双规以后，能撑到最后的吗？” 曹凡波一时无语，他明白艾德海的意思，如果一个人没有问题再加上有坚强的信念，也许能毫发无损地出来。 但是言若海身上的问题太多了，他的意志再怎么坚强，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能不能顶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 姚春妮或许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绝对没有言若海知道得那么清楚。 只要言若海不出问题，那么他们还可以想办法掩盖一二。 而言若海一旦交代一切，他们怎么也掩盖不了了。 两人都是从眄阳市政法系统出来的，在眄阳有太多事情牵绊着。 “言若海有一个儿子，我准备让人把他保护好，告诉言若海不要担心家人！”曹凡波道。 “行吧，找到言若海，告诉他，要么永远闭嘴，要么为了家人扛下一切。”艾德海幽幽地道，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随后他便让秘书给常委办知会一声，自己要去上京出差几天。 直到现在，艾德海完全醒悟过来了，这次省纪委可不是冲着曹凡波去的，而是盯上了自己。 “苗芳琴这个女人，她想拿我当垫脚石，想得太美了。” 艾德海决定到上京去找老领导求助，好好活动一下，提前做一些铺垫。 到时候就算查出点小问题，小惩小戒即可，只要让他平安着陆，到时候要让苗芳琴好看。 曹凡波首先打电话把省纪委副书记宋笠约了出来，商量了一番对策，然后他便亲自率队去眄阳市调研，跟市委书记张青灵、市长林嘉玄见面进行了简短的会谈，然后便在市委政法委副书记张蕴古的陪同下去公安局调研座谈。 在市公安局，他找了一系列人谈话，晚上又跟市长林嘉玄深谈到半夜。 另外一方面，省纪委副书记宋笠也在积极行动，让亲信打听言若海等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他们都是一伙的人，一旦火烧起来，他也跑不掉，所以他非常地积极。 然而，无论是眄阳市的人，还是宋笠的亲信，都不知道言若海被带去了哪里。 就跟之前姚春妮忽然失踪一样，言若海、王志强被双规以后，直接就消失了踪影。 只是看守所政委董浩江以及另外两名副处级干部、七名科级干部被眄阳市纪委紧锣密鼓地审讯着。 但他们并不是曹凡波的目标。 曹凡波跟宋笠通了几次电话，心头越来越烦躁不安。 他感觉，危险越来越逼近，说不定哪天自己一觉醒来，省纪委的人就站在面前把自己带走了。 晚上，曹凡波跟林嘉玄一起喝了点酒，回到宾馆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睡不着觉。 人不可能忽然失踪，绝对是叶明昊跟张青灵把人带到了秘密的地方。 只可惜现在眄阳市公安局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无可用之人。 他也没有靠得住的人去追查言若海、王志强的行踪。 所以他必须要依靠市长林嘉玄。 林嘉玄想让自己人接替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一职，必须要得到省政法委的支持。 来之前，艾德海专门给林嘉玄打了电话，林嘉玄表示全力以赴。 第二天一早，林嘉玄告诉曹凡波，综合多方面的消息，言若海、王志强以及之前的姚春妮，都不在眄阳市。 “不在眄阳市，那在什么地方？”曹凡波皱着眉头，绞尽脑汁，“要么去江都，要么去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