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兄迟迟不说话。
陆雪琪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与大兄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不知大兄有如此志向。”
陆文远低着头,生平头一次被自家妹妹训斥得狗血喷头。
看着自家大兄这幅样子,陆雪琪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但是想起被他养大的那十几年,却是再也说不出更重的话了。
片刻之后,陆雪琪叹了一口气,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朝着陆文远伸出了手。
“拿来吧!”
“啊?什么拿来?”
陆文远一愣,呆呆地问道。
“昨天晚上你说要送给我的礼物,后来师父来了,你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那个。”
陆雪琪言之凿凿地说道。
陆文远恍然大悟,慌忙取出一个铁盒,从里面拿出一柄流霜飞刀,用法力包裹,递给陆雪琪。
陆雪琪接过飞刀,眼神微眯,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和她比试过的田灵儿所用的同款飞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大兄这飞刀,不只我有吧?”
陆文远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低头看向别处,也不敢多说什么。
陆雪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好飞刀,将一瓶丹药塞到他手中,道:“活着回来,我就你这一个亲人了,要不是你是我哥哥,昨天晚上我一定让师父把你吊起来打。”
“还有那个田灵儿,我不待见她,以后你们卿卿我我莫要让我看见,就这些,听明白了?”
听着陆雪琪这一番俨然大妇口吻的语气,陆文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是说不出半个不字。
此事终究还是他理亏,既想坐享齐人之福,又想让两个女子和平相处,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可以想象,这必然是一条任重而道远的道路。
“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小竹峰了,师父待我还是不错的,你以后莫要顶撞她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陆雪琪走上前,替自己兄长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紧接着,嘱咐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在原地一脸头疼的陆文远。
……
第二日。
青云门四强聚集,御剑向着离青云山最近的大城河阳飞去。
半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到太阳落山之前,四人总算是到达了河阳城。
走进城内,
河阳城内的主街道修建得很是宽敞大方,至少可以并行十辆马车,街上车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陆文远走在最前面,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怎么?想美人了?”
曾书书凑到陆文远面前,一脸贱贱地说道。
陆文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曾书书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我猜错了?”
“师兄是在河阳城长大的,这里是他的老家,可能是回忆起了往事吧。”
张小凡很有眼色地凑了过来,替自家师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今天可就是锦衣还乡,可得好好吃一顿啊!”
曾书书手中的折扇一合,猛然一喜,大笑道。
“曾师兄,是你想吃了吧?”
张小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质疑地说道。
“张师兄,作为同门师弟,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呢?”
“我们作为修道之人,整日枯坐在洞府可是修不出什么大道的,偶尔出门历练,多多体会体会这人间烟火,也是修道不可或缺的一环嘛……”
曾书书一番高谈阔论,口中滔滔不绝地向张小凡解释吃饭的重要性。
齐昊走在众人最后面,面无表情,双手抱剑,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事。
而陆文远则是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看今晚我们就在河阳城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吧。”
闻言,曾书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小凡见自家师兄发话了,也没用异议。
齐昊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
于是,不久后,他们四人便是走进了河阳城最大的客栈兼酒楼——“山海苑”。
柜台前,
曾书书抢先一步,将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面前,道:“来四间上房,再来一桌好菜,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好嘞客官,你这边请,请上三楼,那是我们山海苑的贵宾厅,饭菜一会儿就给您端上去。”
店小二露出一丝谄媚地笑容,伸手亲自为几人领路。
上了三楼,
只见大厅清冷的很,左右不过十张桌子,周围雕龙画凤,红木横梁,古香古色,充满了书香气。
四人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不过一会儿,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呈暗褐色,有两对粗黑长须。
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正是山海苑招牌菜,清纯寐鱼!
曾书书一边品尝,一边称赞道:“不愧是招牌菜,这肉质真好,丝毫不比我青云门豢养的五彩锦鲤差……”
张小凡吞了吞口水,也是吃的不亦乐乎,闭上眼睛感受道:“嗯,肉质是一方面,不过处理这道鱼的大厨,手艺更值得称赞,不仅加了姜片去腥,还用了新鲜小葱头添香,最难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麻油这些调料配得如此之好,厉害,当真厉害!”
听到张小凡如此懂行,齐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我还当青云门都是一群修身养性,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一群吃货和厨子,真是有辱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名!”
除了陆文远之外,三人齐齐一惊,皆是停下筷子,向出声之人看去。
只见靠墙的那一张大桌之上,坐了八个人,六个身着黄衣的男子,那统一的服饰,一看就是没有名号的小虾米。
另有两个女子,一女身着淡紫长裙,面蒙轻纱,看不清楚容颜,但露出的几分肌肤却是雪白。
另一个女子便是说话之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一身水绿衣衫,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
桌上,陆文远轻抿一口酒水,缓缓放下酒杯,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也还当魔教都是一群躲在阴沟里,惶惶不可终日的臭老鼠,今日一看,却是也有不怕死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