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凡间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 “两点了，我们到底要在这里趴到什么时候。”刘璐本来穿的就是短袖和短裤，皮肤裸露面积大，此时手臂和小腿上到处都是蚊子叮出来的包包。 “熬了两小时怎么还这么朝气蓬勃。”看着精气神还算充足的刘璐，凡间疑惑的念叨着。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弱不禁风啊。”刘璐撇着嘴，用眼神上下扫视凡间那有些单薄的身躯。 凡间没有回答，而是环顾四周，最后搬起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将石头下还算湿润的泥土抓了起来。 “你要干嘛，我靠，你疯了！”刘璐还没问完，便看到凡间将手中的泥巴直接拍在自己身上。 “你看起来太干净了，弄脏点吧。”凡间低下头，继续抓了把泥土，只不过这一次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你和我说啊，不要老是做这么出其不意的事情好不好。”刘璐皱了皱眉，看着脚底下黝黑的泥土，实在是下不去手。 “每天下午三点半，会有一辆装载着你口中所谓无法创造价值的人的货车来送货，到时候我们跟着车进去。”凡间一边将自身搞脏一边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今天凡间穿的衣裤本就是灰色调，此时刻意搞脏后，看起来倒也有些颓废感。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刘璐看着自己还算潮流的新衣服，有些于心不忍。 “反正方法告诉你了，弄不弄随便你，要不然我一个人进去也行，你现在可以下班回家了。”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后，凡间用手机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吧。”刘璐咬咬牙，抓起地上的泥巴就往衣服上蹭。 “别忘了胳膊和大腿，都蹭一下。”凡间又躺了下来，看着对方白花花的大腿提醒道。 “闭嘴，我知道。”刘璐抓起一把泥土，朝着凡间脑袋砸去，却被对方扭头躲过。 “差不多了，走吧。”凡间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刘璐站起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不是要进贫民区吗？怎么往回走。”刘璐警觉了起来，生怕刚才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凡间的恶趣味。 “运人的货车一般都是约定的三点半交货，但是这辆车基本上两点半就会到，而中间的这一个小时，他会把车停在路边，跑去树荫下偷懒睡一觉，我们就要趁这个机会，上车。”凡间边走边说。 “好吧。”刘璐跟上凡间的步伐。 两人并没有走太久，刘璐便顺着凡间的手指方向，看到一片被压扁的灌木，附近还有几棵还算高大的樟树，而树下，一张凉席正藏在灌木中。 刘璐跟着凡间在对面的灌木丛中趴了下来，身上脏了后，似乎蚊子都不怎么叮人了。 这家伙肯定是昨天没洗澡，怪不得蚊子不怎么咬他，刘璐嫌弃的看了一眼身边翘着二郎腿躺着的凡间。 灌木足有半人高，两个人躺下去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被发现，此时只需要静静等候那辆凡间口中的货车来临即可。 比预料的还要快，两点二十分的时候，一辆白色货车慢摇慢摇的驶来。 停停停！随着货车缓缓接近，刘璐在心中默念，她真怕这辆车直接驶进贫民区，那她岂不是白搞脏一套衣服了。 果不其然，和凡间说的一样，货车开到两人附近的位置后刹车停了下来。 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大叔嘴里哼着小曲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前后环顾了一下，确认前后基本上都没人能看到后，朝着右边的灌木丛迈了进去。 “一个月三千五，拼什么命啊，睡一觉再说。”大叔从灌木中抽出自己放在这里的凉席，将其铺开，美滋滋的躺了上去，为了避免阳光太大刺眼，还摘了片叶子将眼睛挡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十分钟后，确认对方睡熟了，凡间才示意刘璐可以动身了。 两人鬼鬼祟祟从另一边的灌木丛走出，借着货车遮挡，缓缓靠近货车车厢。 车厢门并没有上锁，两道门分别由两个把手从外部卡在卡槽中，凡间蹑手蹑脚将两个把手从卡槽中抽出，示意刘璐一人一边将车厢门打开。 两人轻轻将车厢门缓缓拉开，阳光缓缓照射进漆黑的车厢内部，内部，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外面。 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也或者是太久没见光，众人便无法直视阳光，纷纷抬手挡在眼前。 凡间没有犹豫，两步便迈上车，然后回头伸手抓住刘璐的手，一把将其拎了上来。 车厢内，仅有八名老人，此时看到年轻的凡间竟然也进入了车厢，竟然吓得不断地朝着车厢深处挤进去。 “她们为什么怕我们？”刘璐刚稳住身形，见到老人们的动作，有些不理解。 “被打怕了。”凡间的回答让刘璐不再开口。 正如凡间所说，刘璐目光望去，八个老人怯生生的挤在狭小的车厢最里面，将大片的空位留给了两人，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遭到毒打。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刘璐试图安抚这些老人，却不料听到刘璐说话后，老人们抖动的更加激烈了。 要知道，昨天就是有人以这样的开场白，把她们骗出了自己的家，强行逼她们来贫民区，胆敢不从，便是一顿毒打，已经七老八十的她们哪里扛得住，只能一个个在不知道什么文件上签下字按下手印，然后被装上这辆车，送往所谓的贫民区，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 子女因意外离世，老伴也撒手人寰，如今还被赶出了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家，想到这里，本来平静下来的几名老人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啊，你们别哭啊，我真不是坏人啊。”见自己一句话说哭几个老人，刘璐也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别说话了，我们又改变不了什么。”凡间用手从内部抓着车厢门，营造门关上的假象。 “好吧。”刘璐再次望了眼缩在一起的老人，蹲下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她还有很多很多疑问要问凡间，此时只感到一阵无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