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阳光如金色的丝线般顺着房门上方照进屋内,刺眼的光线宛如锐利的针尖,使得钟青儿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视线先是落在嘴角同餐桌相连接的晶莹丝线上,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还没来得及擦嘴角便注意到地下那团黑影,转头便看到了门外那背对着的轮椅。 昨夜失礼哭泣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她居然当着大人的面睡着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雪白的脸上立马变得窘迫不堪,像是熟透的虾子一般。 慌乱中试图站起来,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连同凳子一起摔倒在地,顿时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 巨大的响声将楚牧从睡梦中惊醒。 转头恰好与那双窘迫慌乱的眸子对视在一起。 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楚牧眉头挑动:“大早上的你给我下跪干嘛?” 钟青儿的脸色羞红,慌乱地摆动着双手。 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解释,一道谄媚到了极点的声音就匆匆传来。 “前辈...您醒了!”,钟枫桥飞到拐角,谄媚的笑容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一路小跑来到轮椅面前。 自家孙女儿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八成是他钟家成功抱上大腿的节奏。 要是一晚上就中标,他简直不敢想有多美。 “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语气里满是讨好。 “不知青儿那丫头有没有服侍……”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便如同公鸭卡在嗓子里直接停住,目光扫到了跪在地上的钟青儿。 钟枫桥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半拍,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跪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钟离浩好不容易调整了一晚上的心态,刚刚觉得已经准备好怎么面对师弟了,可刚一露面就看到了眼前这个场景。 他的双脚落在地上,内心暗自哭泣:得,一晚上心理工作白做了,这腰怕是真直不起来了。 想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楚牧嘴角一抽,刚睡醒就看见挨个在面前跪着。 还没来得及开口,钟枫桥就用膝盖挪到轮椅跟前,满脸惶恐道:“前辈,晚辈不知青儿是哪里冒犯了您,惹您不高兴了。” “您但说无妨。” 说着,还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晚辈回去定当好好教训她,给您出这口气。” “等教育好了再让她过来服侍您!” 楚牧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翻倒在地的凳子上,眉头微微一蹙,哪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没好气地伸手将一脸诚惶诚恐、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钟枫桥扶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赶紧起来!要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动不动就跪,我可就不在这儿待了!”,楚牧提高了音量,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 钟枫桥满脸焦急,惊恐的再次跪倒在地,抱着轮椅上青年的腿,哭泣道:“前辈,是不是我这儿招待不周。” “青儿那丫头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楚牧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什么时候说青儿了?我只是受不了你们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都起来说话。”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爷爷,青儿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才这样的,没有得罪大人。” 钟枫桥:........... 钟离浩:............ 楚牧叹了口气,“快起来吧,你们也不嫌这地上硬得慌!” “大早上的就给我来这么大的礼,是嫌我这腿好的速度不够慢是吧?”,话语有些打趣地说道,边说眼神边在三人身上一一掠过。 钟枫桥神色更加惶恐,忙不迭地解释起来。 “前辈,我绝无此意啊。” “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前辈恕罪。” 楚牧抬手再次将钟枫桥稳稳扶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与无奈,“我又没真怪你们。” “只是这动不动就跪的风气得改改,我是真受不得这些。” 言罢,满脸亲切地弯下腰,轻轻拍了拍面前老人裤腿上沾染的灰尘,接着,又操控着轮椅来到钟离浩身旁,利落地将他也扶了起来,同样细心地为他拍去裤腿上的尘土。 楚牧脸上虽是没好气的神色,嘴角却挂着笑意,“下次可别这样了。” 话语稍顿,眼神变得严肃,“再有下次我是真的会生气的。” “诶,不会再有下次了。”钟离浩脸色讪讪,赶忙跟着赔笑点头,耳边如沐春风般的话语,心里紧张得的情绪彻底缓和下来。 钟枫桥则不着痕迹地嗔了房间里那个还有些茫然的少女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责备。 钟青儿见状,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红润的舌头,窘迫的把地上的倒下来的椅子扶起来,拘谨的站在一边。 楚牧操控着轮椅转过身来,轻声道,“钟老爷子,您这大早上的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