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那日被风宸呵斥时,分明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把魔修阁给拆了。 几日过后,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转头住回了瑶光谷,日日闭门造车,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不用猜,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梵音半躺在榕树下,眼睛被日光刺得微眯。 祁凰将白灵当成枕靠,手中握着卷阵法书。 经过这几日坚持不懈的打坐调息,好歹是将那洗魂珠的副作用给压下去了,不会再日日浑身无力,脸色暗沉。 就是这魔界的阵法五花八门,奇形怪状,比起仙界的要奇诡得多,直看得她头晕眼花。 她放下书,摁了摁酸胀的眉心,问出一直困扰自己的心中所想。 “师兄,师尊是看中司瑶师姐修为高超,才收她为关门弟子的吗?” 司瑶如今已踏入碎虚中期,以断层的姿态遥遥领先同期弟子。 梵音嗤笑一声,眼底溢出满满的嘲讽。 “那通身修为,有半点是她自己的吗?” 祁凰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唰”一声合上阵法书,凑上前来。 “几个意思?” 梵音冷声道:“她吞了无情丹,所以修为进益才能成倍增长。” 无情丹并非什么天地灵珠,更不能靠炼器化物得来。而是某种体质极为罕见的修士,伴随漫长的修行之路,自体内孕育而生的灵物。 这东西可不好搞,一千年都未必有一颗。但辅一吞下,便可延年益寿,修为大增。 祁凰疑惑地支起小脑袋:“那师尊想必也知道这事儿,为什么还愿意招她为徒呢?” 梵音望向祁凰的眼神有些惊诧。 “宗门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你竟没听说过?” “听说过什么?” “司瑶全名--百里司瑶。” “百里……”祁凰在脑中搜寻了半天,辅一记起这个姓氏,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百里长留?她是掌门亲闺女!” 梵音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 他幽幽轻叹,望向内殿忙碌的玄色身影:“师尊是受百里掌门所托,迫于无奈,才接下这烂摊子的。” 祁凰抬手扶额。 原以为风宸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冷心又冷情,不想还是个百年一遇的老好人。 “司瑶这人跋扈,师尊看在掌门的面上已容忍她多次。不知是不是平日娇纵太过,竟让她对你起了杀心。” 梵音遥遥望向瑶光谷的方向,无奈地长叹一声。 “师尊罚她半年不得踏入归墟殿半步,倘若这回司瑶再执迷不悟,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祁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缥缈峰的两大山脉之间,横亘着一道清澈的溪流,溪水奔腾而下,一道银色的帘幕划过天际。 瑶光谷身处在其中,吸纳天地灵气,容五方山水。 原本联合芙蓉抹黑她的名声,当众扇耳光一事,是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一笔带过的。 但如今看在风宸的面上,只要她今后老实做事低调做人,此事祁凰可以一笔勾销。 至于那芙蓉和江湾嘛……自然是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很快,机会就找上门来了。 为了应付宗门大比,魔修阁临时开了个培训班,以司瑶大师姐为首的内门弟子都要参加培训。 培训的授课老师是清崖和月华师尊,每天雷打不动的两节课,其余是自由交流练习时间。 这天晚上,大伙练习结束,丰止师兄提议一起吃围餐。于是众人齐聚苏渡丘,围成一个圈,开始涮火锅吃。 小巧的黄铜炉子上放置着陶罐,其中煮着各类肉类和一些应季蔬菜。咕噜咕噜的,十分诱人。 众人七手八脚,开始上手烫菜,嘴巴也闲不下来。 “为什么司瑶师姐都不来上课呢?” “许是被风宸师尊呵斥了,生闷气呢。” “非也,你们不知道,我那天听筵席楼送餐的小厮说,司瑶师姐破相了。” 祁凰手下夹菜的动作很忙碌,耳朵也没闲着,高高竖起,活像只兔子。 “什么!怎么可能?” “说是脸上被挠花了一大片,估计因为这个,不敢出门呐。” “谁敢弄司瑶师姐啊,她可是……” 江湾忽然嗤笑一声,瞥了祁凰一眼:“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懂得都懂。” 众人心照不宣地望向这位归墟殿的小公主,识趣儿地住了嘴。 大快朵颐,酣畅淋漓之际,忽闻得一阵咕噜噜的发酵声,从某人的肚子里升腾而起。 江湾刻薄的话刚说完,忽然眉头一皱,手捂肚子,“噗”地一声,放出一个特别清脆的响屁。 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刚想找点什么掩饰一下,结果身后又传来一连串的响声。 众人纷纷掩住口鼻,不约而同地将屁股挪开几寸。 碧芳眉头紧皱,敲了敲铜锅的边边,无语道:“江师弟,要不你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这吃着饭呢。” 江湾为人最是好面子,一听这话顿时羞愧难当,丢下碗筷,飞也似的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