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停战的意愿达成一致后,两军顺理成章地进入谈判阶段。 这次出征的主帅是伏昔,自然由他牵头来谈。 诚然这人屁事没干,以战争波及到无关人员实在可怜为由,日日同那小雏菊嘘寒问暖,柔情蜜意。 不白一拳锤向桌案,生生将桌腿砸得裂开几分。 “妈的,营帐里头那么多受伤的兵将,还有被无辜波及的仙界群众,怎么没见他巴巴儿地赶去慰问!” 魔界营帐中,四张石桌列成两排,摆成一处简易的谈判之所。 魔界那头,星言和凌峰各执一案,对面坐着仙气飘飘的伏昔战神和他的副将。 而以一己之力促成这场谈判的祁凰仙君,却连身影都未见半个。 伏昔以冠玉束发,整个人看起来倒也爽朗精神。 他笑道:“既然魔界答应和谈,条件也已经谈妥,咱们就速战速决。” 话罢,起身拿起和谈书,亲手将其递了过来。 星言微一挑眉,将眼神淡淡掠过,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收回眼神时,星辰般的双眸不经意动了动。 凌峰立时会意。 “邦”地一声巨响,枕头厚的石台在他雷霆万钧的掌下,骤然变得四分五裂。 凌峰缓缓站立起身,身材魁梧高大,顿时将伏昔整个人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冷着脸,语气万分鄙夷。 “你是什么东西?” 伏昔被他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两腿一软,声音有些发虚。 “我是仙界的帐前指挥大将军,伏昔。” 凌峰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仿佛要将他生吞入腹。 “我魔界虽答应和谈,却不是跟你这狗屁倒灶的谈。去把你们祁凰仙君请过来。” 伏昔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戒备:“祁凰仙君,已回九重天了。” “什么!”凌峰怒喝一声,抓住他的衣领。 却被一旁默默不语的星言,用折扇按住他粗暴的动作。 他从众人中跃身而出,神色温和,说出的话却仿佛一口古井,波澜不惊。 “那就有劳众仙友,将祁凰仙君请回来吧。” 伏昔手下的副将走上前去,对星言毕恭毕敬道。 “星言将军,她来签和我们签,有什么区别吗?” 星言不想再跟这群人废话,转身回营。 同伏昔擦肩而过时,又突然动了动唇,吐出了一句语音极轻,但语调却极其严厉的话来。 “她若来不了,你的命就留在这。” 谈判场上发生的这些事,祁凰并不很清楚。 只知道自己被伏昔以“劳心伤神”为由,遣返回九重天,却又在半道上被他派来的一帮人马,用八抬大轿抬了回去。 什么劳心伤神,其实就是他想独占和谈的功劳。 自那以后,原本在二人关系上还用些心思的伏昔,忽然就同她撕破脸了。 到最后大婚之日,竟还以此为引,诬陷祁凰勾结魔界。 思及于此,不白气得眼冒金星,满口大牙胡乱呲起。 “仙界那群狗东西,是真的恶心人。” 面上说着虚堂悬镜,济世度人,装得人模狗样。 实则暗地里背信弃义,欺软怕硬,争名逐利,半点都不手软。 要不白看来,还不如魔界这些个魔修来得率性真实,重情重义。 祁凰眼中倒映着湖面的粼粼波光,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星言才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白挠挠头:“对了,我们一开始聊的什么来着?” 她无语地撇了撇嘴。 “我说南北和星言很像。” “哦……我觉得不像呢。长相不同,性格不像,身份那更是天差地别了。” 唯一有一点像,就是两人都长得好看。 但这也不出奇,毕竟好看的人长得都相似。 不像它们这种丑八怪,都丑得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祁凰不置可否,望向不远处亮起星星灯火的藏书坊。 “说不上具体哪儿像,就是感觉很像。” 感觉是一种玄学。 鸡腿被不白盘得油光水滑,愣是一点肉都没剩下。 如果此时有一只蚂蚁爬上去,一定没走两步,就会顺着光洁的骨头滑下来。 不白意犹未尽地嗦了嗦爪子,疑惑地歪头道。 “如果南北就是星言,那祁祁的仙君身份,他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是啊…… 或许该找个时间,试一试他到底知道多少。 藏书坊内鳞次栉比,浩如烟海。 各式各样的书码得整整齐齐,堆叠在书架中,仅有的几张木桌上也摆满了泛黄的古书。 “师姐,实在太困了,咱们都找了三个时辰了。” 执钟靠在书架旁,眼冒金星,哈欠连天。 跟兰台那三兄弟斗了一下午的法,劳心又伤神,大晚上还得加班,来藏书坊找太虚迷踪阵的拓印版。 “再找半个时辰。” 碧芳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同两位师妹好像不在一个维度里。 执钟闻言,眉开眼笑道:“再找半个时辰,找不到就算了,是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