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向周长春家中走去,准备换件干净衣服,再去赴宴。 这些天,驴二和秀兰,都是住在周长春家中,秀兰自己住一间耳房,驴二和周敏共住一间耳房。 伪村长周长业被杀之后,周长春为了拉拢石庄人做为打仗的帮手,就把周长业的大宅子给了石庄人,石中武等人就住在周长业原来的大宅子中。 石中武把驴二当成石庄人,大宅子宽敞,房屋多,就邀请驴二搬过来。 驴二担心秀兰,想就近陪着秀兰,就仍然留在周长春家中居住。 本来,秀兰是石庄人,也可以搬到大宅子里去,但大宅子里住的全是男人,她一个女人不方便,所以仍然留在姑妈家,而且医馆就在姑妈家,方便照顾伤员。 经过这几天的医护,伤员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没有紧急伤情,只要照顾伤员们恢复修养即可,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忙碌了。 驴二经过医馆,准备走向后院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秀兰仍然在照顾伤员。 这些天,秀兰一直在照顾伤员,她自己的伤势和元气还没恢复过来,虽然姑妈对她进行了食补和药补,但她仍然瘦削憔悴。 驴二看到秀兰又瘦又黄的脸色,不由心中一疼。 三个月前,他在石雄家中,初次见到秀兰的时候,秀兰穿着蓝色棉袄,扎着两条麻花辫,脸色白里透红,充满了青春的健康美,但不过短短三个月,秀兰就憔悴了,像枯萎的花朵。 在驴二的心中,秀兰比他的亲妹妹都亲,他可以为秀兰做任何事,他曾经开玩笑的说,美食不能分享,要独享,但对于秀兰,如果只有一条鸡腿,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给秀兰,自己饿着。 虽说姑妈总是做些好吃的,给秀兰补身子,但医馆中的伤员太多,人人都需要好吃的补身子,秀兰不忍心自己吃,分给伤员吃,她自己吃不到多少,甚至不吃。 长此以往,秀兰就瘦下来了。 驴二看着秀兰瘦削的脸庞和单薄的身子,忽然想到了周晓鸥的邀请,虽然周晓鸥说过让他自己去,不要带别人,不然两只鸡分不着,但他还是想带着秀兰一起去,让秀兰吃些好的,补补身体。 他知道如果提前说明,带秀兰去吃好东西,秀兰可能不会去,所以先瞒着她,等到了地方,再告诉她。 “秀兰,先别忙了,跟我过来。” 驴二说完,就径直向后院走去。 秀兰以为驴二有什么要紧事,就跟了过去,来到后院。 驴二一本正经的说: “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驴二说完,就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自己先换干净衣服去了。 秀兰刚想问,但见驴二把门关上了,她只好也进了自己房间,洗了手脸,换了身干净衣服。 驴二在秀兰门口等了一会,秀兰出来了。 秀兰换有些疑惑: “二哥,去哪里?干啥还要换衣服?” 驴二笑道: “你跟我走就是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驴二说着,就向外走去,秀兰只好跟在驴二后面。 二人出了医馆,就向周晓鸥家走去。 秀兰紧走几步,追上驴二,并肩而行,又问道: “二哥,到底去哪里?” 驴二笑着用戏腔唱道: “带你打马御街前,带你去赴琼林宴。” 秀兰笑了: “女附马!二哥,人家戏文可不是这样唱的,人家的戏文是:我也曾打马御街前,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驴二笑道: “那位女附马,是自己打马御街前,自己去赴琼林宴,你二哥我带你一起打马御街前,一起去赴琼林宴,我唱的没错。” 秀兰明白了: “二哥,原来你是要带我去别人家吃饭啊?” 驴二笑道: “对啊,带你去吃顿好的。二哥对你好吧?” 秀兰幸福的笑了,但又有些担心: “二哥,人家只邀请了你,你带上我,不太好吧?” 驴二笑道: “你别什么事都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活那么累干嘛?我带你过来,不只是为了让你吃顿好饭,也是让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这些天,你什么时候好好休息过,你自己说?” 秀兰苦笑道: “那么多伤员在那里,我哪有心情好好休息啊!” 驴二说道: “正因为有那么多伤员需要你,你才不能累垮了。妹子啊,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道路!” 秀兰被逗笑了: “二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驴二嘿嘿一笑: “有句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红,你二哥我就住在你姑父这个文化人家里,天天薰着,自然也就有文化了。” 秀兰多日来的心理压力,被驴二这一番调侃逗得烟消云散,心情放松了许多。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周晓鸥家中。 驴二一指院门: “到了!” 秀兰说: “啊,是长贵叔请你了?其实,长贵叔算是咱俩的救命恩人,应该咱们请他的客。” 驴二苦笑道: “你的规矩又来了,咱们和长贵叔是过命的交情,谁请谁还不一样?再者说,这次请客的不是长贵叔,是周家大小姐。我对她,可真的有救命之恩,她请我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你就别纠结了。” 秀兰笑道: “行,我就不说话了,只管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 驴二笑道: “这就对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院子中。 周晓鸥早就回家了,不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还施施了脂粉,擦了点香水。 周晓鸥虽然不是特别喜欢打扮的女孩子,但毕竟是年轻女孩子,还是爱美的,家中有脂粉和香水,只是自打这次回到周庄,又是忙着帮助别人,又是参加体能训练,早就顾不上涂脂抹粉了。 今天为了宴请驴二,周晓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好几天没用过的脂粉和香水都用上了。 她对着镜子,擦完香水,刚把脂粉放在掌心,准备向脸颊上搓揉的时候,就听到院子中传来驴二的声音,她心中喜悦,顾不上对着镜子抹粉,就胡乱的向脸颊上搓着,转身走了出来。 她一出屋,看到驴二身边还有秀兰,不由怔了怔,心头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