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知秋也没带日军,就带着二十多个乡丁,赶到了石庄村,命令村长石六斤,立即把所有的村民,全部召集到村中广场上集合。 石六斤一看范知秋带着二十多个乡丁,气势汹汹,心中就害怕了,小心翼翼询问乡长有什么指示。 范知秋懒得和石六斤废话,并不说什么事,只让石六斤赶紧把人召集起来,等他宣布的时候,石六斤就知道了。 范知秋派人在村里用铁皮喇叭喊着话,石六斤配合着挨家挨户去通知,不到一个小时,全村的村民,几乎全都来到了广场上。 范知秋看村民到的差不多了,这才耀武扬威的走到台上,开始讲话。 “石庄村的村民都听着,皇军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国家,就是要让咱们国家的人民都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大家一定要支持皇军,配合皇军,听皇军的安排。” “现在,皇军要征用你们的村子,建据点,建碉堡,你们全都搬走,一个也不能留下,统统搬走。” “皇军是仁慈的,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搬家。乖乖搬家的,皇军不为难你们,如果不配合,那就别怪皇军了,到时候,皇军的大部队赶到,把你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范知秋的话还没说完,村民就群情激愤了,议论纷纷。 石六斤更是大吃一惊,他根本不知道会出这种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石六斤连忙跑到台上,凑到范知秋的面前,低声说道: “范乡长,这,这不适合吧,这几百个村民,哪能说搬就搬啊,而且时间这么紧张……” 范知秋双手一摊,假装无奈的说道: “老石,我也没办法啊,这是皇军的命令,你要知道,违抗皇军的命令,可是要杀头的。” 石六斤愁眉苦脸: “可是,我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你让我们搬到哪里去?” 范知秋淡淡说道: “谁家都有亲戚,搬亲戚家去住啊,实在不行,就在地里挖地洞,要不就搬进山里搭窝棚,反正,不管你们怎么住,都不能在这里住了。” 石六斤愁苦的说道: “那有没有安家费?” 范知秋冷笑道: “安家费?你想得美,皇军少收你们这一次的税金就不错了,别想安家费了。” 随即对着台下越来越汹涌的民愤,大喝一声: “都他妈叽歪什么!谁敢不服从皇军的命令,我范知秋第一个毙了他!” 石庄村本来就民风强悍,而且有很多习武的年轻人,更是性格强硬,自从鬼子来了之后,他们虽然屈服于鬼子的长枪大炮,不敢反抗,但却窝了一肚子火,强抑着胸口中翻腾的仇恨。 现在,鬼子汉奸竟然要把他们赶走,赶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绝对不能再忍了! 一个年轻人不等范知秋骂完,就越众而出,指着范知秋大骂道: “范知秋,你这个汉奸走狗,你要舔你鬼子爹的腚沟子,别拉上我们,我们不搬,宁死不搬!” 范知秋大骂道: “他娘的,你不搬是吗,不搬老子就先毙了你!” 范知秋说着,掏出手枪,冲着年轻人开了一枪。 年轻人胸膛中枪,立即倒下。 枪声一起,村民立即四处逃避,有人向外逃,还有人向台上冲,准备杀死范知秋。 范知秋早有防备,一边冲着跑过来的村民开枪,一边下令众乡丁拦在他的面前保护他,向村民开枪射击。 一时间,广场上乱成一团,枪声大作。 在这些村民之中,有一个叫石强的青年,是石雄团伙的三师兄,除了石雄石虎,都听他的指挥。 石雄和石虎不在村里,石强就是团伙的首领了。 石强一看乡狗子先开枪,立即振臂高呼: “石庄的老少爷们,回去抄家伙,跟乡狗子干!” 石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外奔跑,他的二三十个师兄弟,也立即向外奔跑。 石雄和石虎临走之前,把几杆步枪藏了起来,石强知道地方,他是去取步枪了。 石庄村里有很多猎户,家中都有猎枪,鬼子来了之后,虽然有些胆小的上缴了猎枪,但还有很多人不肯上缴,把猎枪藏了起来,认为有朝一日用得上。 现在要和乡狗子打仗了,藏有猎枪的人,就赶紧去找猎枪,藏有步枪的人,就赶紧去拿步枪。 广场上乱成一团,枪声大作,转眼之间,村民就被打死了二三十人,其他村民全部逃跑了。 石六斤瘫软在地上,怔怔发呆,村民没向他攻击,范知秋的乡丁也没向他开枪,但是,他的心灵,却比任何人受到的冲击更大。 他当这个伪村长,就是想保护村民,他一直忍气吞气,一方面被村民暗戳指脊梁骨,骂他是汉奸,一方面被鬼子汉奸训斥的像个孙子,两头受气,两头不落好。 他全都忍了下来,他认为,只要村民平安,村子平安,就算受再大的窝囊气,也值了。 但没想到,如虎似狼的鬼子汉奸,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村子,还是在他们村子开了枪,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