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人,正走过来。 男人中等身材,留着平头,身材健壮,相貌忠厚,一看就是勤劳肯干的庄稼汉子。 桃子为二人介绍: “老陈,他叫驴二,是丁官屯人,离我以前那个村子很近。驴二,他就是老陈,俺男人!” 驴二对陈铁匠笑了笑,说: “老陈哥,你好,我叫驴二。” 老陈憨厚的对驴二笑了笑,转头对桃子说: “既然是你以前附近村的,那也是娘家人,来到咱们这里来,就请这位兄弟到咱家吃顿饭吧。” 还没等桃子说话,驴二就指了指站在饭馆门口的石虎和秀兰,笑道: “我们三个一块来的,还有些事,今天就不去你家做客了。改天吧,改天有时间,一定去认认家,陪老陈哥喝点。” 桃子点点头:“那行,地址我告诉你了,你有时间就来。” 转头问陈铁匠:“买好了吗?” 陈铁匠点点头:“买好了,可以回家了。” 桃子转头对驴二说:“驴二,既然你不去,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驴二:“你们怎么来的?要不要用骡车送你们回家?” 陈铁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骡车,憨厚的笑笑:“我们也是赶着骡车来的。” 驴二笑道:“那不用送了。你们走吧。” 桃子跟着陈铁匠向骡车走去,她上了骡车,陈铁匠赶着骡车,向前行驶,她坐在车上望而着驴二,本来不想告诉驴二那件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驴二。 “老陈,你先停车,我跟驴二说句话。” 桃子说完,就跳下车,向不远处的驴二跑了过去。 驴二正准备向石虎和秀兰走去,忽然看到桃子又跑回来了,他向前迎了两步,笑道: “怎么又回来啦?” 桃子站下脚步,脸色凝重,望着驴二: “你自从那次和英子从丁官屯跑出来之后,还没回去过,不知道丁官屯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驴二看到桃子的脸色不对,不由心中一沉,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说道: “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俺爹出什么事了?他被丁家打了吗?” 桃子叹息一声: “驴二兄弟啊,你逃跑的那天夜里,你爹他……你爹他就被丁家打死了……” 驴二只感到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迸---- “俺爹死了?俺爹死了?俺爹死了!” 自从他逃跑的那一夜,他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感到不能接受。 他一直存着侥幸心理,认为丁家不会打死他爹,虽说丁甲是他打伤的,但他爹把丁甲送回去,丁甲才没死,就为这个,丁家应该给他爹留点情面,最多就是毒打他爹一顿,而不会杀死他爹。 但没想到,丁家毫不留情面,还是杀死了他爹。 桃子看到驴二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神中放射着令人恐惧的寒光,但身子摇晃了两下,好像要摔倒,她有些被他吓到了,连忙扶住驴二的胳膊: “驴二,你怎么啦?” 驴二长长的吸了口气,压抑下去胸膛中翻江倒海般的仇恨之火,脸色平静的可怕,语气也平静的可怕,问道: “我没事。英子她爹呢?也被丁家打死了吗?” 桃子说: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听别人说,英子她爹没被当场打死,但也被毒打了一顿,连伤加吓,没过三天,也死啦!” “驴二,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报仇,是让你千万不要再回丁官屯了。丁家的势力太大了,他们有几十杆大枪,又有鬼子撑腰,你斗不过那些汉奸恶霸。”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狠心,但也是实情,驴二,你爹和英子她爹,已经死了,你们回去,也救不活他们啦,还是自己活命吧,千万不要想着回去报仇!” 驴二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仍然脸色平静的对桃子说: “我自有分寸。桃子嫂,你走吧。” 驴二说完,转身就走了。 桃子担忧的望着驴二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 驴二不再回饭店,径直向不远处的旅馆走去。 石虎和秀兰都没听到桃子和驴二说了什么,不知道驴二为什么忽然眼神直勾勾的走了。 他们追上去,询问驴二,但驴二并不回答他们,径直向前走。 他们被驴二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表情。 “秀兰,你跟着他,我回去赶骡车。” 石虎让秀兰跟着驴二,他连忙回去赶骡车,他们出来寻找英子的时候,是赶着骡车来的,免得驴二走路太多会牵动到伤口。 秀兰惊惶的跟着驴二,但她无论怎么询问,驴二都不和她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向前走着,像中了邪一般。 刚到旅馆门口,驴二突然吐了一口黑血,身子摇晃了两下,昏倒在地上。 “二哥----” 秀兰吓得尖叫一声,连忙上前搀扶驴二,只见驴二的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中泛着青色,嘴角还留着血迹,昏迷不醒。 秀兰吓得连忙回头,大喊石虎: “虎子哥,你快来,二哥昏过去了!” 石虎连忙跑过来,和秀兰一起动手,把驴二搀扶进房间,扶他上炕。 驴二仍然在昏迷中。 石虎焦虑的说: “秀兰,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秀兰惊慌的说: “我,我不会看啊----” 石虎很生气: “你跟着大爷这么多年了,还没学会医术吗?” 秀兰惶恐的说: “没有,都是爹给人治病,我只在旁边看着,没给人看过病。” 原来秀兰胆子小,她父亲又比较严厉,她虽然跟着父亲多年,却从来没亲自给人看过病,一来是她父亲担心她出错,二来她也担心自己会出错,所以她虽然跟着父亲学了满腹的医术知识,却从来没有亲自坐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