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抬头望去,不由眼前一亮,只见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村姑。 村姑约有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棉袄,乌黑的头发用蓝色头绳扎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脸颊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十分漂亮可爱。 村姑兴奋的跑进来,没想到忽然看到院子中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村姑不由脸色一红,脚步慢了下来,芳心如同小鹿乱撞。 石母笑着为双方介绍: “二子,这是秀兰,你妹子就在她家住着。秀兰,他叫驴二。” 石秀兰看了一眼驴二,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还没等她说话,驴二就抢先说道: “秀兰妹妹,你叫我二哥就行。”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喊人家妹妹,还叫人家喊他二哥,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是他的性格,自来熟。 石秀兰怯生生的喊了声:“二哥----” 驴二:“俺妹子醒了吗?” 石秀兰:“刚醒过来,我就是来告诉你们的。” 驴二挣扎着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 他刚一站起来,就感到胸口的伤口疼痛,不由皱了皱眉头,停止不动了。 石秀兰连忙上前扶住驴二:“二哥,你别去了,俺爹说了,你的伤势很重,不能乱动,要躺在床上休息,你还是回屋躺着吧。” 驴二吸了口气,缓了缓劲儿,说道:“我没事,不看到俺妹子,我总是不放心。秀兰妹妹,你扶我过去吧。” 石秀兰求助的望向石母,希望石母能劝劝驴二。 石母说:“他不亲眼看到他妹子,是不肯罢休的,你就扶他过去吧。” 石秀兰无奈,只好搀扶着驴二,向院外走去。 驴二依靠在石秀兰的身上,一边走,一边说道: “秀兰妹妹,我的命,也是你爹救回来的吧?” 石秀兰:“你的伤口,是俺爹为你缝合的,说不上救了你的命。” 驴二:“要不是你爹给我缝合伤口,又给我敷药,我早死了,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有机会我要好好报答你们!” 石秀兰:“不用报答,俺爹是大夫,救命扶伤是应该的。再者说,你是杀鬼子受得伤,更应该救你。” 说到这里,石秀兰眼望着驴二,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压低声音说: “二哥,我听雄哥说,你一个人杀了六个鬼子,是真的吗?” 驴二得意的一笑:“不止六个。昨天在山上杀了六个,前几天,我还杀过几十个小鬼子,还有几十个汉奸。加起来,没有一百,四五十个还是有的。” 驴二这句话,倒是有点吹牛皮了,他杀的鬼子汉奸,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他之所以多说,就是想让人家小姑娘崇拜他。 石秀兰涉世不深,不谙世事,对驴二的牛皮信以为真,对他更加崇拜。 石秀兰家距离石雄家很近,中间只隔着一条村中的主路街道,过了街道,就是石秀兰的家。 石秀兰的家临街而居,虽然是个农家院,但院门口却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悬壶济世”,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药铺。 进了院门,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五间正屋,三间偏屋。正屋是主人的居室,偏屋是药铺和问诊的地方。 由于是村医,并没有多少病患来问诊,再加上早饭时间还没过,所以此时石秀兰家中没有前来问诊的病人。 驴二身体虚弱,虽然有石秀兰搀扶着,走到这里的时候,也累出了一身汗,气喘不止。 石秀兰:“二哥,你妹妹住在我的房间,你要不要先在院子里歇歇脚再过去?” 驴二强忍着疼痛,低声说:“到你屋里再歇吧,没几步路了,我能坚持。” 石秀兰只好搀扶着驴二向前走,到了五间正屋之后,向东边的房间走去。 石秀兰推开门,驴二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九姑娘。 这是石秀兰的闺房,里面整洁干净,又充满了女性的温馨,只不过此时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驴二和石秀兰进来的时候,石秀兰的父亲石大夫正在喂九姑娘喝药。 石大夫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回头,说道:“谁啊?” 石秀兰:“爹,是我,还有二哥,噢,就是你昨天为他缝合伤口的那个杀鬼子的大英雄!” 石大夫这才回过头来。 驴二看到,石大夫年约五十多岁,相貌儒雅,戴着一副老花镜。 石大夫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瞪着驴二: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叮嘱过吗,你的伤势很重,不能乱跑,不然伤口还会绷开。雄子没告诉你吗?” 驴二连忙说:“雄哥告诉我了,可是,大夫,我不亲眼看看俺妹子,总是不放心。她怎么样了?” 石大夫:“她虽然醒过来了,但还很虚弱,你现在不要和她说话,她的神智还不很清楚。我刚喂过她药,让她睡一会吧,咱们出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