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睡了几个小时的赵世军终于醒了。
“胖子,你给我准备好的饭呢?”他就是被猴子吵醒了,这家伙肯定是嗑药了,不然哪来的这强悍的体能。
“必须准备的好好的,看看这些你想不想吃,不想吃我再去给你买别的!”侯孜早就准备好了。
前两天吃东西还抠抠搜搜的,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两只野鸡四只飞龙还有一大块猪肉。为了担心再买到毒蘑菇,这几个人都不敢去黑市买了,而是去供销社买这些东西,最起码比较安全。
三个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飞龙汤。
东西一端过来,香味顿时袭来,飞龙就是这么清炖,原汁原味却不清淡,在东北有着‘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说法。
“李哥咱们快点吃,别看了,死胖子想吃就吃,别在那流哈喇子。”
众人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没啥感觉四个人,就喝了三斤烧刀子,这还是侯孜特意去买的。他特意说了句‘来趟东北,不带回去点烧刀子,枉来东北一次’,这货一次性,买了四十斤烧刀子,有一半是给他爷爷带回去的。
吃饱喝足,侯孜律动的拍着,最近又涨了十斤的肚子。
看到这滑稽的动作,李铭也十分配合,从鼻孔喷出两根粉条。
......
“小赵幸好现在天气比较冷,幸好不是夏天,这要是夏天这些肉还没到四九城,说不定就都坏了。”徐宏看着两千斤肉,笑着说道。
“是的,不然我都不会拉回来,肯定会直接送到附近的供销社,将这些东西卖掉。”
要不是冬天,这些玩意谁会留着,放不了几天就会臭掉。
徐宏笑着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是如此,谁都不是大傻子,那可是好几千块的东西。
“哦,对了,小赵明天有个冬捕,不知道伱们有没有兴趣?”徐宏经常来东北,对这里比较熟悉。
“冬捕?”赵世军抬头看了一眼徐宏,他还准备明天再去山里逛逛,一听冬捕他立刻改了主意。
“哎,徐师傅、赵哥,什么是冬捕啊?”侯孜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挪了挪小板凳又坐近了一些。
徐宏讲述着冬捕的事情,赵世军以前最多也就从网上看看,根本就没有亲身去体验过。
......
昨天夜里,赵世军连黑市都没去,就等着第二天的冬捕。
在东北冬捕是一项古老的捕鱼方式,主要在我国东北地区的冰冻湖泊中进行。冬捕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有着接近千年的历史。
“哈哈,咋样,一身貂是不是很帅?”侯孜就像是要进城的暴发户,穿了一身颜色艳丽的貂皮大氅。
“胖子啊,我建议你还是回去换一下,那是捕鱼不是参加宴会。”徐宏看着头疼不已,他咋就没看出来,这货二起来这么不长脑子。
侯孜梗着脖子,说啥也不愿意回去换,他觉得这么一身衣服,才符合他的气质,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拿捏!
轻松拿捏一切。
一个小时之后,一群人来到冬捕的地方。
“看到了没,那个巨大的‘冰眼’,就是他们选定的地方。”徐宏指着远处的数个长方形的冰窟窿。
渔民们在冰面上,选定冰面之后,会使用特制的工具开始凿冰窟窿,冰窟窿的大小和数量根据捕鱼的规模和需要来确定。这就是需要经验丰富的渔民,才能凿出最合适的冰窟窿。
“太特么的冷了,我感觉我要冻死了。”侯孜冻的瑟瑟发抖,刚刚为了帅气,他穿的有点少了。
看着侯孜帽子上的冰溜子,就算是用围脖围着,他也觉得鼻子快要被冻掉了。
看着宽阔的湖面上,数百人在那里忙碌着,看着跟打仗似的。每个人异常兴奋,一个个帽子上都是冰溜子。
“那你特么得怪谁啊,让你多穿一点,你个瘪犊子就是不愿意多穿一件衣服!”赵世军踹了一脚侯孜,没好气的说道“咱们两个换一下衣服,一会你去帮他们干活,你要是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看我不弄死你。”
“赵哥你太好了,我真爱死你了,不行,我要跟你亲一个,我要把我的初吻献给你!”侯孜像个疯狗一样,非要抱着赵世军亲一口。
“滚,离老子远一点,我可不是背背!”赵世军一脸嫌弃的看着侯孜。
“胖子今天回去,你自己住!”徐宏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可不想晚节不保。
“李哥......哎,徐师傅......我真的......赵哥,我错了,你们不要这样。”侯孜要哭了。
真的是太惊喜,太意外了,太特么的难受了!
“赵哥,今天你的花费,全部都由我来出,你看怎么样?”
“还有这几天的酒!”
“......”
侯孜许诺了许多东西,才让赵世军点头答应,垂头丧气的侯孜才恢复了一丝精气神,刚才他都觉得自己失去了灵魂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反悔。”赵世军很开心,这个死胖子必须好好整治一番。
“赵哥,求轻宰!”一脸的生无可恋。
赵世军回了一个,一切你都知道的眼神。
“好了,都别闹了,他们取消了祭湖醒网,那场面真的是......”徐宏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见到过。
大概知道一些,后面很多内容,都是一个年长的东北人,在他旁边进行补充。
祭湖醒网:盛装的姑娘为渔工们献上奶干。喇嘛将怀抱的供品逐个递给“渔把头”,“渔把头”按次序将供品摆放在供桌上,将九炷香分别插在三个香炉内点燃,之后率众喇嘛按顺时针方向绕供桌、冰洞和冰雪敖包转三圈并诵经。
然后“渔把头”站到场地中间端起酒碗,双手举过头,开始朗诵祭湖词“啊!长......!”
祭完湖后,“渔把头”手拿“抄捞子”,在已经凿好的冰窟窿里搅了几下,使劲往上一提,从湖里捞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胖头鱼来。这叫“开湖头鱼”,鱼在空中不断地扭动,落在冰面上又上跳下蹦,然后在上称。
“鱼重六十六斤,今年是个丰收年!”鱼把头大喝一声!
赵世军的情绪,也被鱼把头带起来了,他此刻也是热血沸腾,仿佛那个捕鱼的人就是自己。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抱起烧刀子,给鱼把头倒酒。侯孜看小姐姐的样子,都快看傻眼了,这姑娘太美了。
“噢噢噢噢,真是一个大美女,我.....呜呜呜......赵哥你要干嘛,我快被你憋死了!”被李铭捂着嘴的侯孜,在极力的挣扎。
“别在这乱喊,让人家听到了,弄死你我们都不敢帮忙。”李铭出言威胁道,这可不是吓唬他,流氓罪可是重罪。
“上冰!”一碗壮行酒喝完,鱼把头大喊一声。
所有参加冬捕的人,跑上拉网的爬犁,几挂大爬犁数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冰上作业。
赶爬犁声,吆喝声、鱼把头的号子声、马铃声、鼓声、号角声,都有着他的节奏在广阔的湖面上飘荡,这使冬捕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赵世军几人不自觉加入到冬捕之中,这就是冬捕的魅力,很多看热闹的人纷纷跟随。
确定鱼窝子之后,第一个冰窟窿被凿出来,很多要学习当鱼把头的人,就在鱼把头身边紧紧跟随,看似很简单就是打洞、插旗、下网,但打洞的大小、插旗的不同、下网的角度网窝的大小方向形状等等,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区别。
“咋样,是不是感觉很热闹。”累的气喘吁吁的徐师傅,走到一屁股坐在冰面上的侯孜笑着问道。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累!”侯孜嘴硬的说道。
“不累你一屁股坐着干嘛?”
“那也不是累,我是为了你们好,看看哥们这体格,万一把冰面压碎了,大家都掉冰窟窿里可咋整。”
“说你胖你还飞上了啊,就算是你兄弟来了,冰面都不带破的。”
“不不不,我......”
二人的斗嘴,被整齐划一的口号给淹没。
“快点,将那里插上一个旗子!”
“再往前去,咱们继续下一个,大家再加把劲啊!”
“黑黝黑黝黑,加把劲啊!”
“使点劲啊,再来一把啊。”
“快,换下一批人开始凿冰眼,你们这一批人休息!”鱼把头看到凿冰窟窿下网的人有些累了,立刻下令换人。
这可是一个体力活,他们要不是丰富经验,估计早就下来休息了。看看胖子,就只跟着走了半个小时,就累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兄弟,你们下去休息一下,接下来该我们了!”
“好的你个老六,接下来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去吃一些东西!”
“还有你隔壁老王,快带你去休息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众人相互撞肩拍肩膀,一个比一个兴奋,刚刚他们下网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丰收年。
“小伙子没见过你啊,你是哪里来的啊?”一个东北大爷开口问道。
“我来东北出差,听朋友说你们这里今天冬捕,就想过来看看。”赵世军笑着答道,这次冬捕的场景,真的是太震撼了,以前网上看的跟现场压根就没法比。
“不错,小伙子你很有眼力见,来大爷教你怎么打洞!”大爷很开心,拍着赵世军肩膀说道。
凿冰大业,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