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众人正欲分头散去,只见寒谷子却突然勒马折返。 “南诏太子抵京时,小九在酒楼雅间曾有言语—— “倘若某一日我身陷囹圄,你们需得先顾好自个,再来救我!如若不然,人未救成,再不慎落入敌人圈套,只会让我处处掣肘!” “此乃小九当日原话,尔等切记!” “无论是谁,包括老夫在内,如果蠢到落入敌手,即刻自我了断,万不可拖累小九!”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寒谷子再次踏着夜色离去。 “妹夫,小九不会有事,你需得顾好自己,我们南诏见!” 话落,寒弋拱手道别,继而几人瞬间消失于城门口。 “进宫……” 宗玄聿接过叶琛递来的大氅,紧紧裹在身上,匆忙往皇宫赶去。 师兄所言甚是,他唯有顾好自身,才可早日寻到妻子…… 子时过半,帝王寝宫内。 圣德帝闻得宗玄聿所言,面色已然无比凝重。 “此事断然不可走明面,否则有损容玖玥清誉……乃至整个东祁颜面!” 堂堂郡主、护国公夫人,竟于大婚之夜遭人劫持! 牵涉其中者,有宫中贵妃、睿王与皇后身边的“嬷嬷”…… 宗玄聿掀袍跪地,请旨:“臣要去南诏寻自己的妻子,还望圣上恩准!” “理当如此……快快起身!”圣德帝将其扶起,无奈叹息,“然以你当下之身体状况,能否承受长途奔波?” “无妨!臣携有良药在身!”宗玄聿神色坚定地应道。 “……”圣德帝长叹一声,“你且放心去吧!朕会派十名暗卫随行,待你们抵达南诏,可再寻暗探相助!” “唯有一点,切莫暴露身份,否则朕难以护你周全!”他郑重地叮嘱。 “多谢圣上!”宗玄聿再次跪地,恭敬地三叩首。 紧接着,未待圣德帝发话,他已自行起身,疾步退出殿内。 望着宗玄聿匆匆离去的背影,圣德帝抬手揉了揉眉心。 “天凌。” “属下在!” 圣德帝话音甫落,忽而自殿内闪出一道黑影,跪伏于他身侧。 “你挑选十名暗卫,随护国公一同去往南诏,竭力救回文安郡主……” 圣德帝话语稍顿,目光缓缓移至一侧的帝王宝剑上,缄默许久。 “倘若最终,文安郡主依然留在南诏太子身边,无论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身不由己……” “那便让暗卫利落些……送她去与容起团聚吧!” 圣德帝的声音平静淡然,仿若只是说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容玖玥此人,只能留于东祁…… 直至丑时将近,圣德帝毫无倦意,遂踏入昭阳宫中。 “圣上,此时您怎会前来?外面夜寒露重,还望保重龙体……”丽贵妃恭顺地言道。 “云姝,你进宫已十七载,又为朕诞育两个女儿,朕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杀你呢!” 圣德帝面带微笑,端坐于暖榻,所言却令丽贵妃惊惧万分。 “圣上……臣妾着实不懂……”丽贵妃惊恐跪地,轻声啜泣。 “给皇后下毒,指使内侍省宫人带走容玖玥,你岂会不懂?”圣德帝直截了当地言明。 丽贵妃素日对皇后敬重有加,此番只是借清欢之力,皇后才会一时疏忽。 然而,此药仅会致人腹痛晕厥,并无性命之虞。 “圣上!臣妾知罪!臣妾实在是走投无路啊!”丽贵妃不敢有丝毫狡辩。 随后,她慌忙取出一封信笺,展开敬呈圣德帝面前。 “圣上,此乃宜欢亲笔书信,其中所言令臣妾心如刀绞!南诏太子不顾两国关系,百般凌辱宜欢,臣妾只想救自己女儿啊!” 此刻的丽贵妃泪流满面,额头不断重重砸地,须臾便渗出血丝。 “只要容玖玥抵达南诏,宜欢便可脱离苦海!即便无法回宫,宜欢至少还有生路啊!”她悲声禀报。 “愚不可及!”圣德帝怒斥一声。 “若情况属实,此信岂会顺利传出南诏东宫!以赫连璟的脾性,恐怕容玖玥抵达之日,便是宜欢的死期!” 自此以后,容玖玥即为东祁和亲的永宁公主。 偏偏此事,东祁只能吃个哑巴亏! “不会的……”丽贵妃紧捂胸口,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云姝,你此等行径,实乃通敌叛国之滔天大罪。” 圣德帝的这句话,犹如重锤砸在丽贵妃心头,令其霎时如坠冰窟。 “丽贵妃,念你侍奉朕多年,且诞育皇嗣有功,朕特赐你自尽,你那两位嫡亲兄长,也当以死谢罪,其家产尽数充入国库,其余人等流放北疆。” “至于清欢……你大可放心,她依旧是东祁皇室的十一公主!” 话毕,圣德帝起身离去,甚至未再多看丽贵妃一眼。 今日丽贵妃胆敢向皇后下毒,又设计送走容玖玥—— 那么有朝一日,她或许会胆大包天到弑君的地步…… …… 当日卯时,宫中忽然传出一道令人震惊至极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