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间流逝几何,湖畔唯有风吹树叶的“簌簌”之声,似在低吟浅唱。 叶琛在寒弋的救治下,已无大碍。 粉衣女子则被五花大绑,仿若捆成粽子一般,口中亦塞满了黑布条。 此时,她的容貌已然大变,不似方才及笄少女的模样,而是二十余岁的妩媚美人。 那张人皮面具,丢在她的身侧…… 宗玄聿的脸上已有了些许血色,只是仍未苏醒。 容玖玥拔出金针,悄然咽下翻涌至喉咙的腥甜,继而将宗玄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你先睡一会,待回去后,我们立刻沐浴更衣。“ 她为宗玄聿拢好衣襟,在其耳畔轻言细语。 她知道,老狐狸最是喜洁……定是无法忍受这些肮脏的毒蛇! “郡主……” “你主子无事。”容玖玥轻声打断叶琛的话语,“只是我刚行过针,他暂时不宜挪动,我们还是在此,稳个一炷香时间为佳。” “多谢郡主!”叶琛郑重地叩首。 “郡主,此人您可需要再审?”他紧接着问道。 胆敢这般伤害主子,他定要将这毒妇千刀万剐,凌迟三千刀! 容玖玥坐在树下,背靠树干,宗玄聿静静地躺在她的胸前,身上披着寒弋的外袍。 “拎过来说几句吧……你们与石头去将黑熊弄醒。” 叶琛瞬间领会她的意图,遂命人将被捆绑的女子带过来。 “你可认识南玉娇?”容玖玥忽然问出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南芸儿跪在地上,右手腕不断冒出鲜血,因剧痛难忍,她那张妩媚的脸蛋已然扭曲。 闻听熟悉名字,她脱口而出:“你怎会认识那蠢货?” “……”容玖玥瞥其一眼,未曾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询问,“胡承徽与郭三姑娘皆是被你所害?” 南芸儿凄然一笑,“我倒是想剥容莜宁或您侍女的脸皮,只可惜,我没那个能耐!” “那两个蠢货不守本分,整天在外面闲逛,我便借用一下她们的脸。” 言罢,她用力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捆绑身体的枝条。 “你来东祁有何目的?”容玖玥轻抚着宗玄聿的胸膛,随口问道。 “自然是为太子妃您而来!”南芸儿紧咬着牙关,字字铿锵地回答。 她见容玖玥怀抱宗玄聿的一幕,当即脸色阴沉,眼中闪过嗜血杀意。 “太子妃,您是太子的女人,怎可与其他男人这般亲近!” 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好似已顾不得她手腕上的剧痛。 “……”容玖玥冷笑一声,“莫非你脑袋有疾?还是你们太子有病,实在找不到女人!终日惦记……” “休得对太子不敬!”南芸儿蓦地怒吼一声,打断她的话,“太子是世上最尊崇之人!” “太子愿意屈尊宠幸你,此乃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太子妃,我奉劝你莫要不识好歹!” 提起南诏太子时,南芸儿的眼中满是敬仰与崇拜。 容玖玥伸手捂住宗玄聿的耳朵,脑海中忽地闪现两个字——邪教! 此时,宗玄聿眉心微蹙,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我们马上便能回去了……”容玖玥搂紧了宗玄聿,轻声安慰。 “石头,你在这亲眼看着,若是黑熊将此人撕得留一块完整皮肉,便剁了黑熊掌!” 话落,容玖玥抱起宗玄聿,登上护卫刚赶来的马车上。 “是!保证到最后,此人连一根完整的骨头也不剩!”石头应道。 “你们想要做什么!”南芸儿一边挣扎一边怒吼。 直至她看到双眼冒光的黑熊,正张开血盆大口,方知这些人的意图。 “不!太子妃,我是为你……” 话未说完,仿若癫狂的黑熊猛然冲上前来,径直将她扑倒在地,一口咬在她的脸上。 “啊!太子妃……” “美人,即便你今日刺我一剑,我也会给你个痛快!可你自寻死路,竟敢伤我夫君!” 容玖玥掀开马车帷帘,冷眼睨视着血肉模糊之人。 “你既喜欢剥人脸皮,便好生尝尝被黑熊撕成碎肉的滋味吧!” 丢下这句话,容玖玥放下帷帘,轻轻地为宗玄聿盖好薄毯。 南芸儿艰难地转过头,望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喃喃道:“太子妃,你的大婚是办不成了……”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未曾辜负太子之命。 只可惜,这位太子妃,与情报中所述的心善模样大相径庭…… 直至回到围场营帐内,宗玄聿仍未完全苏醒过来。 “叶琛,你去禀报圣上,护国公被毒蛇咬伤,现在已无大碍。”容玖玥低声吩咐道。 “是!”叶琛随即询问,“那您在林中遇刺之事,可需向圣上禀报?” “不用!”容玖玥轻轻摇头,“我心中已知幕后主使,之后杀了便是,何须再寻证据!” 从那些黑衣人的招式来看,分明就是洛家死士! 整个洛家现在已死得差不多,唯余一个洛嘉媛,她要亲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