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辰时,文安郡主府,突然迎来了一位“稀客”—— 此人正是威远侯嫡次女,韩知瑶。 亦是赏花宴上那位蓝衣女子,似乎被赐予宁王为正妃。 “文安郡主,今日前来打扰,实乃有一事相求。”韩知瑶福礼拜道。 容玖玥微微一笑:“韩姑娘无需这般客气,有话直说无妨,我亦不喜拐弯抹角。” 说话间,她斟两杯玫瑰花茶,又将茶盏轻轻放于韩知瑶面前。 这位姑娘知性大方,是皇后娘娘曾为宗玄聿相中之人。 才貌双全,性情温柔,一看便是世家培养的闺秀。 “多谢郡主……”韩知瑶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赏花品花茶,郡主之生活当真惬意。” 她稍作迟疑,鼓足勇气言道:“我今日前来,是想恳请郡主出手,为宁王医治腿疾……” “腿疾?”容玖玥不禁发问,“宁王是有何腿疾?” 对于这位宁王殿下,她毫无印象。 韩知瑶轻声解释:“宁王五年前坠马受伤,太医虽全力救治,然左腿终留下隐疾,致使行走跛脚,每逢阴雨更是疼痛难耐。” “听闻太子殿下之伤势,似比宁王严重许多,郡主尚可妙手回春……” 言至于此,韩知瑶话语一停,应是觉得妄议东宫不妥。 “郡主,宁王生性淡泊,从无争权夺利之心,且徐婕妤母族势微……”她低声补充道。 文安郡主乃太子妃之妹,自是站在其他皇子的对立面。 然而,她与宁王以文会友,素有几分情意在,且二人即将奉旨成婚,日后荣辱与共。 故而,即便为家族荣光,她亦希望未来的夫君,身康体健…… 闻听此言,容玖玥怔愣之余,不禁垂眸静默片刻。 二人素无交情,韩姑娘贸然提出这个要求,似有唐突之嫌。 毕竟她并非真正的大夫,只是恰好身怀医术而已。 “韩姑娘,宁王这般,想必是碎骨未清理干净或断骨长歪……” 容玖玥稍顿一下,解释道:“若想恢复正常,需得敲断腿骨,重新做手术治疗才可。” “郡主此言,是有法子医治?”韩知瑶急忙追问。 “……”容玖玥无奈一笑,“断骨重新接上确实不难,然而关键问题是,术后没有良药,断骨难以重塑。” 紧接着,她将黑玉断续膏,以及冰神脊草之事,详细地道来…… 须臾,韩知瑶回过神来,脸上难掩失望之色,遂问:“必须要此神药,方才可以吗?” “是!”容玖玥颔首,“尤其宁王伤势已过五年,更是难以愈合。” “韩姑娘,若是无此药,宁王即便再受断骨之痛,亦无多大用处,故而我无能为力。” 话落,容玖玥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的银杏树,掩去眸中丝缕不自然。 那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又在欺负弱小无助的鸟儿! “若我们能寻至此药……” “若有此药,我定可让宁王彻底恢复康健!”容玖玥蓦地出声,打断韩知瑶话语。 这株神药可是绝迹近百年之久! 如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以此药来诓骗太子。 倘若宁王献上冰神脊草,莫说治疗区区腿疾,便是再赠予十瓶良药,她也心甘情愿。 届时即便宁王真要谋划夺嫡,那也是太子需要操心之事…… 然而现在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本子里那些身体有疾,且母妃势弱的透明皇子,无外乎皆是深藏不露的执棋者。 她不愿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施以无用的善心…… 许久后,容玖玥望着韩知瑶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哀叹连连。 “红叶,美人似比来时沮丧,我竟有一丢丢不忍心。” “卿卿有何不忍心呢?”宗玄聿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容玖玥正欲转身望去,却又落入老狐狸的怀抱中。 “今日身上香味较浓……”容玖玥微微侧首,在他衣襟处轻嗅,“似有檀香之味,又夹杂着药香,还有我给你的沐浴乳味。” 檀香为平素熏衣所用,药香应是刚浸泡药浴,而后重新洗了澡…… 一大清早,既浸泡药浴,又忙活着沐浴更衣,所做何事,不言而喻! “宗玄聿,你胆肥了啊!仗着身体稍好些,又春心荡漾!”容玖玥轻点一下他的胸口。 “……”宗玄聿强作镇定,握住女子的玉指,心虚解释道,“梦中之事,我实难控制。” 此乃实话,他不想如此孟浪,但梦境实在是难以自控。 “你不与宁王有牵扯为好事!”他迅速转移了话题。 “怎么说?”容玖玥询问,“难不成那宁王真有异心?” 宗玄聿摇了摇头,解释道:“异心应当算不上,毕竟太子已入主东宫二十三年之久。” 一位母族势弱且身体有疾之人,自是不敢觊觎储位。 “宁王母妃徐婕妤,曾受已故南贵妃之恩,二人关系不错,宁王亦对南贵妃感恩有加。南贵妃,便是前来和亲的南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