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小舅舅如此草菅人命,你可觉得过分?” 沉默良久的祁千尧,看向悠哉饮茶的容玖玥,蓦地问道。 “嗯……”容玖玥点了点头。 然而,未等祁千尧面露喜色,她便托腮叹息,“应直接弄死,否则没有此等好机会了!” “老八真是好命啊!先于刺客剑下捡回一命,又仅断一指……莫不是祸害遗千年?”她纳闷道。 “玖儿……” “睿王,您再如此,今夜我便去弄死老八!反正我有免死金牌!”容玖玥起身打断。 一天天的烦死人!最该死之人是睿王这混账! 只可惜,她胆小怕死,不敢拿自己性命与整个侯府,去谋害皇子! 祁千尧闭目深呼吸,竭力平复内心的怒火与震惊。 须臾,他睁开眼睛,沉声道:“你并非这般冷血之人,今日之言,我且当没有听过!” “天子脚下,不容放肆!我希望容清漪安然无恙,再无此种遭遇!至于过去之事,我不会再追究!” 言罢,祁千尧面露痛楚,深深地看了容玖玥一眼,遂转身离去。 那道背影略显仓惶,且明显带着满腔的怒气…… “宗玄聿,睿王最后那番话,是不是在警告我啊?”容玖玥小声嘀咕。 言下之意,此后老八再受伤,罪名皆算在她头上呗! “无需担心……”宗玄聿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圣上乃明君,何况天塌下来尚有我在呢。” “我自己倒无所谓……”容玖玥轻叹一口气,“主要是爹娘的名声,还有侯府与长姐。 父亲忠君爱国,乃国之功臣,岂能离世多年后,因女儿累及名声! “放心吧,平阳侯府世代勋贵,无人会轻易动之。太子妃名声在外,若再得嫡子,亦可无忧。”宗玄聿安慰道。 皇家正妻不同于妾室,只要不犯下弥天大罪,地位甚是稳固。 “早知当年我便不救睿王!”容玖玥冷哼一声,“或是让他成为瘸子!” “什么意思?”宗玄聿急忙追问。 容玖玥先带他重回二楼,随后将落霞山救人之事道出。 “还浪费一颗九转丹呢!如今想来真是亏大了!” “所以……当初你是觉得睿王那张脸长得好看,才大发善心?”宗玄聿善于抓住重点。 “……”容玖玥一时语塞,“那时候我才十岁嘛,又常年生活在深山,难免眼光有失!” 满室茶香,已难以掩盖这汹涌而来的醋意! “那我与睿王,谁更好看?”宗玄聿眸光温柔,声如清泉。 容玖玥看向他,笑靥如花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一袭白衣胜雪的宗玄聿,实乃世间无人能及。 “能得你青睐便好……”宗玄聿羞涩地抿唇微笑。 容玖玥眉梢微扬,这人竟害羞了? 幸得她自幼长于深山野林,所面对的唯有师父与师兄,不知害羞为何意。 “此事你莫要告知睿王……”宗玄聿神色略显紧张地提醒。 倘若睿王知晓,恐怕此生都会借着救命之恩,纠缠不休。 容玖玥颔首,“明白!救命之恩实乃最烦人之事!我救人随心,并不想惹来麻烦。” 况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无一例外皆是见色起意,好生无聊…… 直至夕阳西沉,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归家。 容玖玥回至郡主府后,容之墨已在正厅等候多时。 “妹妹,你去了何处?为何到现在才回来!”容之墨呵斥道,“你如今愈发不守规矩!” “滚!”容玖玥正眼都未瞧他一下。 “你……” “容之墨!回侯府数日,莫非脑子被狗啃了不成!”容玖玥冷声打断,“竟敢来训我!” “你……”容之墨脸色惊愕,“你怎会如此粗鄙!” “我且问你,为何容府库房中的那些金银财宝全没了!”他怒声质问。 他回侯府住几日,今日下午回来正欲取些银钱,竟发现库房空无一物! “我昨日已让人尽数搬回,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容玖玥淡然道。 容之墨踉跄一步,大惊失色,“你不是说赠予我吗?你若拿走,日后我该怎么办!” “是我错了……”容玖玥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顾念所谓血脉亲情,妄想用金银激励你进步,甚至用暴力手段让你屈服。” 然而,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前些时日,容之墨那般顺从,除了对她心怀畏惧,便是因为那取之不尽的金元宝。 只可惜,她沦为了天大笑话,容之墨竟拿着她的金银,去孝敬老八! 程掌柜来报,容之墨在万和堂购置近万两的药材与补品,尤其是祛疤的丹参羊脂膏。 红叶遂去详查,洛京最好的绣坊与首饰铺,皆有容之墨一掷千金的手笔。 赠出之金银,她本无意干涉,可偏偏容之墨,皆用在老八身上! 想必此时,老八正在嘲讽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