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尧离开古月居后,又遭容府以容玖玥养病为由,婉拒探望。 然而,宗玄聿与容玖玥那珠联璧合的一幕,频频在他脑海中闪现。 当他心烦意乱之际,太子又紧急传召他至东宫,有要事相商。 “嘉兰所服之药,乃冒充寒神医之人所制!那人曾在你府上逗留!”祁千胤无奈道。 祁千尧想了一下,“那骗子本名为韩子义,确曾交代此事!我只知清漪服用两瓶,其余尚不清楚。” “洛二姑娘购置八瓶,特意赠送给嘉兰五瓶,以便消除疤痕。”祁千胤长叹一口气。 那药价格不菲,洛二姑娘此番实乃好心办坏事…… “你是如何识破那江湖骗子?”他眉头紧蹙,沉声问道。 祁千尧赶忙解释:“是玖儿的丫鬟所识破!我念此人未犯下重罪,故令其将功赎罪!” “若是知道那丹药进入东宫,还害了孩子……我定把韩子义剥皮抽筋!” 闻听此言,祁千胤心中对容玖玥的那份疑虑,愈发深重。 一个丫鬟武功高强,还有这般精湛之医术……那其主又怎会是普通人! “你似乎说过,九姑娘的马夫,亦是身手了得?”祁千胤追问。 “刀法凌厉,不逊于暗卫……”祁千尧突然住口,瞬间明白兄长之意。 “刀法……”祁千胤声音低沉,“当初伤洛天奕的黑衣人,你曾与之交手,所用兵器为刀。” 洛天奕为嘉兰亲弟弟,而嘉兰曾对容玖玥出言不逊…… 动机十足,又有厉害人手,那两个黑衣人,或真是容玖玥所遣! 用刀之人为容府马夫,持剑之人则是那名丫鬟…… “大哥,莫要胡乱揣测玖儿!”祁千尧思绪收拢,抿唇抱怨道,“你又没有确凿证据!” “……”祁千胤瞪向不争气的弟弟。 谁让某人安排如此周全,连替罪羊都能提前备好! 不过此事倒也不难验证,当人面临生死之际,自然会显露身手…… “大哥,小舅舅为何至今未成亲?”祁千尧冷不丁地发问。 祁千胤丢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你问我,我问谁啊? “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小舅舅的婚事,自会有母后操持!” “对啊!”祁千尧霍然起身,“此事应当寻母后商议……大哥,我进宫去给母后请安!” 话音刚落,他便风风火火地离开。 祁千胤扶额长叹,这个弟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自己尚未成亲,竟还有闲情打探小舅舅的婚事…… 夜幕降临,东宫长信殿内。 “你做得很好,这些银子,便拿去贴补家用。至于孩子的病,去万和堂抓药即可,记在侯府账上。” 容光焕发的容莜宁,面带微笑地看向林嬷嬷,出手颇为阔绰。 林嬷嬷乃东宫老人,对太子一直忠心耿耿,从不多言。 然人总会有弱点……在不背叛太子的情况下,偶尔传几句话而已,又非什么难事! “多谢太子妃。”林嬷嬷躬身退下。 须臾,容莜宁笑意微敛,移步书案提笔书写。 太子对小九始终存疑,此番既然有心试探,手段无外乎是那几种…… 如今洛昭训已废,东宫妻妾七人皆年岁不小,且子嗣凋零。因而,东宫定会再添年轻貌美的女子。 然则母族得力,妹妹有本事,她再有一双嫡出儿女,即便女人再多,又有何惧呢! 皇后、皇太后,才是她一步一步往上走的锦绣之路。 太子那虚无缥缈的宠爱,现今意义似乎不大…… “太子妃,洛昭训已醒,悲痛欲绝至崩溃,扬言要杀了洛二姑娘。”掌事嬷嬷禀报。 “有仇必报乃应当,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容莜宁笑道。 譬如,洛昭训若派人教训妹妹,自然无需拦着。 “无论洛昭训如何发疯,衣食需按规制供应,不得苛待母子二人。”她随即提醒。 她是太子妃,明面上自是要有正宫的容人气度…… 与此同时,凤鸾宫中,皇后正被儿子烦到无奈。 “你顾好自个就行!这般着急你小舅舅的亲事做甚?” 这孩子傍晚来此请安,竟一直让她给辰安娶妻纳妾。 外甥操心舅舅的亲事,真乃世间罕见之事! 祁千尧欲言又止,这种事要让他如何开口嘛……当时二人坦坦荡荡,并无任何越矩。 然而,他就是有种感觉,小舅舅对玖儿的心思不一般…… 皇后轻抿几口茶水,叹道:“不过此事着实是母后的心病,谁家二十六岁还没娶妻啊?” 当年母亲手段略显强硬,因而府中男丁凋零,三位弟弟夭折后,只余辰安一个孱弱独苗。 父亲与母亲同年离世,彼时辰安年仅十岁,而后性情大变。 那孩子表面上依然温润清雅,但骨子里愈发冷漠。 更令人忧心的是,辰安甚至开始慢慢疏远她…… “母后,常言道长姐如母,您应当早为小舅舅安排!”祁千尧继续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