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玥未曾在意其他,只低头与瑾瑜轻言细语。 突然,一位宫女“不小心”将酒水撒到容玖玥裙摆。 “奴婢该死!”她立刻跪地,连连叩首告罪,“望容姑娘恕罪!” 瑾瑜眉头微蹙,不悦道:“你怎地这般莽撞?若皇爷爷与皇祖母在,定然不会轻饶!” “郡主恕罪!奴婢……” “无碍,”容玖玥淡声打断,“不过裙摆一丝痕迹,郡主只是提点你。” 瑾瑜看了看她的宫装,确实仅有裙摆沾染上几滴而已。 “退下吧,下次注意点!今日乃上元佳节,九姨姨便不与你计较!”瑾瑜小脸严肃道。 然而,这跪地的宫女,不仅未有起身谢恩,反而再次叩首。 “郡主,九姑娘衣裳沾湿,不妨去桐华阁更衣吧,以免受寒……” “裙摆而已,无甚影响!”容玖玥再次冷声提醒,“你且退下!” 小宫女心虚成这般模样,竟还敢来此演戏!满脸写着:快去桐华阁,我们要害你啊! 适逢上元节,宫女年岁不大,她实在不想取其性命…… 宫女冒险行事,定是有莫大把柄在人手中。打入掖庭之人,甚少可完整地活着出来。 倘若有幕后主使,或许不消片刻便会被杀人灭口。 可惜,这位宫女上赶着送死,依旧叩首哀求,“九姑娘,奴婢有罪,请您饶过奴婢吧!” 容玖玥:“……” 适才宫女手中酒水洒落时,她迅速侧身躲开,故而仅有裙摆沾染。 正因如此,宫女始料未及,才会这般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容莜宁走过来,听瑾瑜简单讲述后,她当即明白。 “来人,将这宫女押入掖庭,认真审问清楚!” 宫女正欲开口求饶,已被太监迅速拖下去,未引起任何波澜。 随后,容莜宁看向掌事嬷嬷,低声吩咐道:“你去桐华阁一趟,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话落,她的视线投向洛良娣,见其似有不适,正强行硬撑。 看来是时候已到,以致洛良娣终于开始动手了! 后宫此种手段屡见不鲜,无外乎是毁女子清白…… 容莜宁又认真叮嘱几句,才暂且去忙自己的事宜。 须臾,掌事嬷嬷悄然回来,低声禀报道:“并无生人,但太后身边的郭嬷嬷方才来过。” 言下之意,事发后,郭嬷嬷应当是去那清除痕迹。 “太子妃,因昨日下雨,奴婢特意查看窗前花圃,有男人足迹……”掌事嬷嬷小声道。 桐华阁为女眷更衣处,与男子更衣处仅一院之隔。 倘若奸计得逞,即便狂徒未真正做出恶行,但更衣时有男人“误进”,九姑娘则名声尽损! 闻言,容莜宁脸色骤冷,但此事毫无证据,且为上元节宫宴,自然不可随意宣扬。 至于幕后主使,定然是洛家人…… 直至圣德帝与皇后,陪同大病初愈的太后到来,宫宴正式开始。 “赵海,将这几道菜,分别赐予九姑娘与英国公,再把这道福禄羹,赐给护国公。”圣德帝心情愉悦。 “诺。”赵海躬身应道。 “叩谢圣上恩赐。”三人齐齐谢恩。 容玖玥落座后,望向英国公,见其满脸慈爱,遂微笑着颔首致意,态度甚是恭敬。 毕竟这位老将军,算是父亲恩师。 二人虽无正式师徒名分,但父亲是英国公一手培养,方少年成名,驰骋于南境疆场。 然而此时,洛良娣身边的一名“熊孩子”,突然起身跑了过来,恰好摔在瑾瑜身侧。 祁景彦,年仅五岁,为太子目前唯一的儿子。自幼受尽娇宠,尤其是洛良娣与太后。 “彦儿!”太后惊呼一声,赶紧让嬷嬷扶起胖嘟嘟的小家伙。 祁千胤眉头紧锁,“彦儿,为何突然乱跑,赶快回来坐好!” 即将入国子监的孩童,竟然这般不懂规矩,当真不能再溺爱! “彦儿想和长姐坐一起嘛!”孩子奶呼呼的声音,听似天真无邪。 “这有何不可呢?”太后立刻笑容满面地同意,“皇帝,太子,彦儿有亲近长姐之心,此乃好事。” 太后此言有理,且大病初愈,圣德帝自然应允。 须臾,祁景彦竟不懂规矩,坐于瑾瑜与容玖玥中间的位置。 对此,瑾瑜明显不悦,容玖玥虽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冷笑连连。 此为天真无邪的孩童?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分明就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小恶魔”! 方才摔倒时,这胖墩便想趁机抓住她的衣袖,试图塞东西进来。 看来洛良娣真是别无他法,竟让年幼孩童出手,偏偏还是亲子! 欢声笑语中,容玖玥似不经意间解开香囊,任由香囊掉落。 “九姑娘,你的香囊掉啦,彦儿给你捡起来吧!” 话落,祁景彦俯身,将淡紫色的香囊慢慢捡起来,交还给容玖玥,表情甚是乖巧懂事。 “多谢……”容玖玥双手接过,随即重新系在自己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