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警员顿时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郝伟。
“郝队长,咱们干刑侦工作的说话可不能这么草率。”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员瞅了郝伟一眼道,他是郝伟手下的副队宋瑞国,不久前上任队长因为公务问题引咎辞职,在队里辛苦干了二十年的他本以为能够升职转正,谁知道半路让郝伟截了胡。
“死者鞋子没有任何擦碰破损,上吊处的厕所隔间也没有任何踢踏过的痕迹,如果是上吊自杀的话,不可能不挣扎。”
郝伟说道:“所以死者一定是他杀。”
闻言,在场的警员都是纷纷地鼓起掌来,“郝队厉害啊!”
“不愧是局长都十分看重的新秀,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啊……有郝队在,这案子估计稳了。”
一旁的警员拍溜道。
“这起案子可能会有点棘手。”
郝伟皱着眉头冲着一旁的警员说道:“你去这所大学的心理系专业,找一个叫做李泽的大二学生,让他过来帮忙协助破案。”
“啊?”
那名警员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郝伟在警局里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刑警队长,业务能力非常优秀,深受局长的喜爱,今天他竟然要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来帮忙破案?
这个叫做李泽的学生究竟什么来头?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郝伟转头看向一旁的警员。
“不……不用。”
警员连忙应答道,“我马上就去喊他!”
几分钟过后,那名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冲着郝伟一脸无奈地说道:“郝队,他不肯来……”
一旁的警员都是一脸惊讶。
“好大的牌面,郝队派人喊他帮忙他竟然不答应?”
“这学生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郝队亲自去请他?”
郝伟叹了口气,走出案发厕所点了根香烟,抽了几口后果断掐灭,在众警员愈发惊讶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我亲自去请他。”
……
十分钟后。
案发厕所。
警员们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侦查工作,这间年数已久的女厕所里今天站满了男警察。
副队宋瑞国一边督查着一众警员的工作,一边有些不满地朝着厕所外望去,“咱们局里人才济济,非要去请什么外援,而且还是个大学生!这完全是在胡闹,一个学生能帮什么忙,那不是添乱吗!”
“副队,您别这么大火,郝队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
一旁的警员说道。
“想法?我看他纯粹是胡来。”
宋瑞国哼了一声。
“一个个都站在门口议论写什么?不用工作了?”
郝伟的声音老远便从厕所外传了过来,依旧戴着那副墨镜,铮亮的皮鞋踏得嗒嗒作响,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外形俊朗的年轻人,脸色平静,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沉稳感。
周围的警员们都是朝着他投来了好奇的眼光,想看看郝伟请来的这个年轻外援究竟长什么样子。
宋瑞国更是在李泽身上来回打量,目光有些不悦。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杨明从尸体旁起身,冲着郝伟开口道:“经过初步鉴定,死者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颈部有勒痕,面部失血煞白,身上没有凶器损伤痕迹,死于机械性窒息,下体无受侵害表现,至于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需要回尸检科做进一步尸检。”
“是他杀。”
李泽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手套,仔细地查看着尸体。
一旁的法医刚想开口阻止他,郝伟则是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继续。”
“死者鞋子没有破损的痕迹,上吊所在的厕所隔间也没有踢踏过的痕迹,如果是自杀,死者不可能不挣扎。”
李泽分析道。
“这些我们郝队早已经分析过了。”
法医杨明看了李泽一眼,对于这个贸然来到的大学生外援,他并不怎么看好。
一个连校门都没出的学生,能帮上什么忙?
就算他攻读的是刑侦类型的专业,平日里在学校里学的都是皮毛而已,真正要想破案,那需要极高的智商以及大量的刑侦经验。
这种二十出头的毛孩子拿什么去破案?
“光凭这些我们只能认为死者有很大概率可能是他杀,但经过初步尸检,我们发现死者颈部勒痕呈现V字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明挑眉道。
“我知道。”
李泽点了点头,前世的他作为一名国际刑警,对于尸检这一块的知识也算的上是精通,因此他非常清楚杨明的意思。
通常来说,上吊自杀颈部勒痕应该呈现V字形,底部最深,向两侧上升变浅,最后消失,而被勒死的勒痕应该是呈一整圈环形的。
而眼前的尸体颈部赫然有着深V形的勒痕。
“死者颈部存在V形勒痕,且后颈部没有绳结痕迹,这不符合被他杀勒死的死亡痕迹。”
杨明说道,“并且死者脸色惨白,这是由于上吊时血管受阻,头部缺少供血造成的,如果是他杀勒死,受害者脸部和颈部应该有大量红色淤血,并且呈现暗红色,这说明她确实是被吊死的——也就是说,她也有很大概率是自杀。”
虽然杨明没有把话挑明,但众人都非常清楚,他的意思是死者就是自杀,至于把尸体带回尸检科做进一步鉴定,也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过场而已。
“错了。”
李泽将鼻子凑近尸体闻了闻,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死者可能被麻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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