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丹握着酒杯的手停了一停，没抬头，声音有些沉冷，“你眼花了。” 红光看我一眼，转过身去，留下一句，“比我爹年纪还大，跟个小白脸似的。” 折丹喝一口酒，慢悠悠道，“你也不小，几十万岁了，这四海八荒除了各方帝君，也就天君和你年纪差不多。” 红光将将走出门，踉了个跄，差点栽倒在地。 “你长得跟你爹很像。”折丹又加了一句。 这一次，将将站稳的红光上神生生栽倒下去。 蓐收此神，我在上古典籍中见过他的画像，四方脸，粗眉毛，嘴唇厚，长得颇为粗犷，耳朵上还有条蛇，原型与幻化所成的形状都一样，乃是四海八荒长相独一无二的神仙。 红光上神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眨眼便爬起来，回头瞪了一眼折丹就离开了。 红光离开了好一阵，姬容才从窗口外翻身进来，一脸更加愁苦的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和露水。 我看他样子颇为狼狈，头发上插着两根树枝，衣服也皱在一起，都是泥土，惊道，“你怎地弄成这副样子。” 姬容瞪我一眼，走过来抢我手上剩下的半截烤鸡。 “太急，应该是摔下去了。”折丹为我答疑解惑。 “啊，”我更加惊道，“那么高，你怎么没摔死啊，好歹几十万丈吧！” 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几十万丈那么高的山峰，你没摔死，很厉害。但是大约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满口烤鸡的姬容生生呛了过去，转头瞪着我，“你你你、、、也忒狠毒了一些！” 我咳了一咳，起身道，“我去给你找件衣裳。” 大师兄说，我还没来东极山的时候姬容就常常往东极山跑，有时候无聊来玩耍，有时候为了躲红光上神。因此，姬容在这里倒是有一间常用的厢房。 我摸着回廊，找了一阵，才找到姬容的房间，将将推开门，从怀里摸出一颗夜明珠那么一照，乖乖，屋子中间忽然一个红影飘过来将我掐住。 我手上的夜明珠跌落在地，脖子被掐住，窒息的感觉令我难受，睁眼看一阵才看清楚眼前掐我的人竟然是红光上神。 红光上神看见是我，才放了手，“是你？” 我揉了揉被她掐的难受的脖子，咳了好几下，才道，“上神真是好法力！” 差点我将掐死。然而我看她无言独上姬容房，一幅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萧然模样，便也没同她计较。 红光上神却一点也没有差点要掐死我的自知，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颇是像在研究，神色有丝疑惑难解的样子。 我被她看的瘆得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这才回过神来，撇开目光，望着姬容的床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是来拿衣裳的，但总不能跟红光上神说实话，若是她知道我帮着姬容骗她，说不定她会拿着斧头来劈我。我琢磨了那么一下，才道，“哦，我是来看姬容上神是不是还在，师父说若是在便叫他一同去喝酒。” 红光又转头看我一眼，也没有怀疑。 言罢我装模作样寻了一边房间，便去拿了夜明珠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