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离想了想,手按着座位靠垫转了大半个身子,向宋江询问:“你最近是不是挺倒霉的?” 宋江不明所以。 想到进局子前,他手机丢了,小女朋友和自己分手了,还被邻居家那条平时很温顺的狗咬了一口。 打架那天对方骂他的话,他听了十几年早就免疫了。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越听越气,有种想把他们杀了的冲动。 “好像是挺倒霉的。”他越想越怕,好像想通了什么,眼泪又要掉出来了,“我、我该怎么办。” “知道怕了?”黄茅顿了一下,说:“我哥不是叫你别出门吗?” “然后呢?” “然后找个懂看事的人,去你家祖坟看一下出了什么问题。” 黄茅在店里五年,对这方面的流程非常熟悉,不想放过任何能显摆的机会。 “祖坟是我爸那边的,还是我妈那边的。”宋江觉得自己像个傻帽,又脱口问道:“找你哥行不行。” “当然是……”宋江跟他妈姓,又不知道他爸是谁,这个问题把黄茅难倒了。 “你爸那边的祖坟。”萧然接过话说:“你先找人看,我这段时间要去外地一趟。” “所以……如果我爸那边的祖坟一直没音信,我都不能出门吗?” 宋江的声音都要碎了。 他妈每次提他爸,都是一口一个强/奸犯,要想从她妈嘴里问出他爸是谁,比不让她妈去打麻将还难。 在宋江的指挥下,东拐西拐到了一处陈旧嘈杂的老破街区。 这地方靠近菜市场,很吵,很脏,也很破烂。 宋江指着一个六层楼的门市说,“我家到了,在那里。” 他老远就看到自己妈,穿着拖鞋和大花睡裙坐在麻将馆门,头发杂乱眼睛无神,好像几天没洗脸的样子。 宋江心想,打麻将输钱了?不应该啊,她早就输习惯了。 他按下车窗,朝他妈挥手,“宋秋华,里面没你的位子,你就回家睡大觉,在那里装门神,麻将馆老板给开工资啊!” 他一边朝麻将馆门口那女人喊,一边准备开车门。 他看到宋秋花好像诈尸一样,死气沉沉的眼睛放出精光,好像活了过来,四处张望着呢! 萧然叫住宋江,从前面的收纳箱里面拿出一张折叠好的黄纸,“这个你拿着,能帮你挡一劫。” 宋江半信半疑,接过这个小小的正方形,“挡劫啊,谢谢哥,哥,你们去外地早去早回,我在家等着你们……” 叫他别出门,他撑不了几天的,只盼着他能快点回来。 不过也要看看接下来,会不会倒霉再说。 车门刚打开,宋秋华跌跌撞撞冲了过来,揪住宋江的耳朵,“你个兔崽子,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打你电话也关机,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都消失十二天了,你是不是打麻将输钱了,身边没个人骂,才想起我不见了。” “当然不是……什么味儿” 宋秋华在他身上拔来拔去,“你身上都辣眼睛,几天没洗澡了?” “十二天。” “十……你进局子啦?”宋秋华把声音拔得老高,来掩饰自己的懊恼和悔恨。 都急出心火了,自己怎么就没想着报警呢! 她匆匆和车里面的几个人道过谢,抓着儿子的手,舍不得放开,“你怎么进去的。” “被人骂野种,打了一架。” “……” 宋江比他妈高一个头,把她乱糟糟的头发顺了顺,“我早就习惯了,你别往心里去,不过,那啥……我不是野种吧?” “当然是。” 宋秋华看他手里一直握着个黄色的小纸片,“这是什么东西,派出所还管售后,发‘不惹事’符啦。” “没有的事,车上那个大哥给的。” 宋江边走,边把萧然在车上和他说的话,全部说了一遍。 宋秋华听完,脸上的颜色精彩极了,“我不记得你爸是谁了。” 她打心眼里不信这些,更不想提起关于那个狗东西的一切事情 “是人太多,还是找不到?” “你想死是吧。”宋秋华朝儿子腰上狠狠打了一拳。 宋江涨着脸叫唤起来,“哎哟哎哟……上回打架的伤还没好,这下指定更严重了。” “哪呢,哪呢……” 宋秋华马上掀起他的衣服,后背白白嫩嫩连块淤青都没有,哪有什么伤,“臭小子,你想死……” “你一拳可以打死老虎,力气真的很……” 大字还没说出口,只听一声巨响,紧接着尘土四起,两人都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倒在地上。 离他们两米处,一块水泥混合着红砖的一整面墙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面前。 宋江和宋秋花在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手里那张符,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下燃烧掉了。 这比恐怖片还恐怖。 宋江喃喃说道:“下回再有事,是要命了吧?” 宋秋华咬牙切齿,“吕校新害了我还不够,还敢来害我儿子!从祖上到孙辈都他妈的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