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陆夭夭又拿过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也不知道是触动了顾淮什么,他主动问起,“陆姑娘一个人来此游玩吗?身边没有其他人陪同?” “有,我夫君,他去别的地方办点事,让我在此等候。” 陆夭夭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她的身份。 顾淮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从她手中拿过手帕,“我自己来吧。” 陆夭夭也不说什么。 就是这样最好。 她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甚至道:“顾公子,我看何簪姑娘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她,她是个好姑娘,很会照顾人。” “陆姑娘这是要当媒人,给我和何簪搭桥牵线?” 陆夭夭听说他语气中几分尖锐,怒气。 心痛得很。 但她还是冷血道:“是,我真的觉得何簪姑娘很好。” “那陆姑娘便不好吗?” 陆夭夭心脏跳得很快,逼迫自己冷漠,“我不好,而且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 她意思说得很明白,她跟他没可能。 “好不好,我都不在乎,会不会照顾人,我也不在乎,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她千般不好,在我这里也是万般好,可若是我不喜欢的,千万般好,我也不会要的。” “你何必这么固执呢?”陆夭夭急了,“有个人在你身边嘘寒问暖,照顾你,难道不好吗?总比你一个人逞强辛苦好。” “我若愿意妥协,何必等到现在?” 陆夭夭气上加气,心底同时涌上一股无力和悲伤。 终究是她害了他。 她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活着,攻略顾淮,导致顾淮眼里只有她,容不下别人,可是她又无法许他终身。 “抱歉,是我一厢情愿,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顾公子,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为你针灸。” “陆姑娘,你爱你的夫君吗?” 她转身一刹那,顾淮突然喊住她。 陆夭夭不确定他是不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丝毫她对他除病人之外的在乎情绪。 “爱,当然爱,若不爱,我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好,我明白了。” 陆夭夭快步走了出去,眼泪已经跟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一颗掉下来。 她沉浸在悲伤中,全然没有发现她和顾淮的话被何簪偷听个彻底。 看到她走远了,何簪才转了出来,手中端着新鲜的茶水和点心,眼神却莫名阴鸷。 她走进顾淮的房间,顾淮抬头,只一个模糊的轮廓,就知道她不是陆夭夭。 “何姑娘,有事吗?” “我来给公子送点吃的喝的,刚才治疗完,公子一定很累很饿了吧!” “还好。” 看着他对着自己就一副清心寡欲,冷淡至极的样子,何簪就来气。 “顾公子是不是喜欢陆大夫?”她直截了当地问。 顾淮闻言,神情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何姑娘何出此言?”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能有假?”何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与酸楚,“顾公子,你可知陆大夫已是有夫之妇?你如此执着,只会让自己受伤。” 顾淮那不太聚焦的目光从何簪的脸上掠过,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炙热,“感情之事,向来不由人心控制。我知她已婚,她可以不喜欢我,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欣赏与关心。至于是否受伤,只要是她,我不在乎。” “好啊,我曾以为你高风亮节,是君子,没想到顾公子喜欢上别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何簪气得眼眶发红。 顾淮不置一词,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他这样的态度越发让何簪气愤,同样悲凉。 她声音略带哽咽,“顾公子,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能多看我一眼。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顾淮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何姑娘,你对我的好,我心领了。但感情不能勉强,我对你只有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还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为难我。” “好,真的很好。”好脾气的何簪动气地将托盘重重搁在桌上,快步走了出去。 她现在满脑子恨意和复仇。 快步走出家,她找到了黑子,黑子今日也没出海,坐在家里喝闷酒,喝得已经有几分醉醺醺。 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才发现来人是何簪。 他不敢置信地坐了起来,“何簪,你怎么来了?你不会是气不过,还要为那个死残废出头吧!” “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给你打我第二巴掌的机会了。” “谁说要打你了?”何簪阴郁道:“我过来是想跟你谈一场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什么交易?” “你很喜欢我,很想娶我对不对?” 黑子没想到她又突然聊起这个,想到前两日被她的羞辱,他冷下脸,“少做梦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