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民瞻跳下床,兴冲冲的就要往外跑。 阮绵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就这样子出去?” 齐民瞻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寝衣,笑道: “那我换身衣裳再去。” “急什么?你从昨日昏迷至现在,粒米未进,用过膳再去也不迟。” 年轻的帝王虽看上去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着夺目的光芒: “我不饿!”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将事情公之于众?” 只顾着高兴,都没问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难道她只是为了哄他,暂时答应留下,最后还是要离开? 想到这种可能,心底不由一痛,却不敢开口问,怕得到让他无法承受的回答。 阮绵笑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吃饱饭才好做事嘛!再说,你便是不吃饭,也要服完药再去忙啊!” 齐民瞻心底略松,令常顺传膳。 “我来为陛下更衣。” 阮绵主动接过宫人手里的衣袍,这厮会病倒,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理应补偿他。 齐民瞻受宠若惊:“不......不必劳烦,这种事让他们做便好,你在一旁歇会儿,用些点心罢。” 阮绵挑眉:“怕我笨手笨脚,服侍不好你?” “怎会?我只是担心累到你。” 阮绵笑了笑,示意他伸手,将外袍给他穿上身。 淡淡的幽香盈满鼻尖,齐民瞻紧绷着身子,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喉结不由自主滚动。 既然她已经答应做他的妻子,那他是不是可以放肆些? 可她并不喜欢他,万一惹恼了她,她又要离开,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将蠢蠢欲动的念想压了下去。 梳洗好,齐民瞻将常顺捧上来的一大碗药一口就灌了下去,又风卷残云般的将一桌子饭菜吃了个干净。 用帕子随意的抹了一下嘴,他站起身:“绵绵,我去了!” 阮绵微微点头,看着他大步朝殿门走去,身影透着喜悦欢快,还有些急不可耐,仿佛怕晚上片刻,就会失去某样至宝一般。 “哎呦!” 太过高兴,出殿门时,被门槛绊了一跤,常顺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摔地上。 齐民瞻只嘿嘿傻笑了两声,便消失得没影儿了。 阮绵收回视线,无奈摇头,这厮还是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回到了自己的碧倾殿,阮绵琢磨着给阿弟去信,将她想留在宫里的打算告知。 这消息太过震撼,不知阿弟能不能接受? 还有万叔,甄姑姑,不知他们知晓后会作何反应? 阮绵轻叹:“现今,我将侯府的安危和阮综的前程弃之不顾,只贪图自己快活,是不是很自私?” 听到她的话,绿茉立刻红了眼圈: “姑娘,别这样说。老爷和夫人去得早,小侯爷又常年不在身边。 奴婢知道,您比谁都孤独,比谁都希望有人陪伴,您心里最渴望安定,渴望温暖,所以才特别喜欢热闹喧嚣。 陛下以诚待您,奴婢相信您的选择,您只会为侯府和小侯爷带来荣耀,不会祸及他们半分。” 阮绵笑了:“但愿吧。” 议政殿里,大臣们皆已到齐,正议论纷纷。 昨日,陆家、齐家和琮郡王等人因企图弑君篡位,已被降旨捉拿入狱。 听闻齐国公亲自率人行刺陛下,已被当场诛杀,其余首罪和从犯,及其一干帮凶党羽已被捉拿入狱。 朝中又要上演一次大换血了。 年轻的帝王登基近一年,朝中势力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之后,所有权力都将集到天子手中了。 英俊威严的帝王甫一入殿,众人纷纷跪地叩拜。 齐民瞻抬手:“平身。” “多谢陛下!”一众朝臣谢恩起身。 齐民瞻并未就座,负手而立,扫了一眼下方众人,声音不疾不徐: “今日召见诸位,是有一桩喜事要宣布。” 朝臣们面面相觑,皆一头雾水,就听上首的皇帝嗓音洪亮: “后妃阮氏贞静持躬,柔嘉表范,朕欲立其为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 大臣们并不感到惊讶,早在那日晚宴后,便有人私下猜测,皇帝或会立阮氏为后了。 安远侯府阮氏,自小持家,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京中颇具美名,又是大权独揽的皇帝中意的,因此无人提出异议。 稍后,皇帝命钦天监当场卜出吉日,封后大典定在三个月以后。 “娶妻乃人生大事,朕此生唯经此一次,礼部务必要筹备周全盛大!” 年前,皇帝查抄了闻、杨两家及多位官员府邸,国库充足。 今年除了晾平县地动,别处皆风调雨顺,朝廷花销尚不多。 马上就要查抄陆、姚两家,国库又会有一笔进项,因此筹办一场盛大的封后典礼并不吃力。 商议完封后事宜,君臣又一起商议其余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