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下衙回到家中。 看着坐在窗前出神的女子,走上前温柔的揽过她问:“怎么了?听说你午膳没用多少。” 陈氏已被扶正,她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夫君: “今日出门逛衣裳首饰,经过一家医馆,听说晾平县的疫情越发严重了。 听说整座县城早已被封闭,每天都有很多人染上疫病,有很多人因疫病而亡。听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医治之法。” 她的语气低沉,满是担忧。 柳哲轻叹,安慰道:“别担心,陛下已经将医术最好的御医都派去了,并下令全国,将各地名医都送去晾平县,一定能找出办法的。” 陈氏抿了抿唇:“夫君,我想去晾平县。 我自幼研习医术,我爹夸我极有天赋,许多医书我看过后就过目不忘,且能融会贯通,许多病症,我也能触类旁通,很快调整出对症的方子。 在认识你之前,爹爹带我去过很多地方,我医治过很多疑难杂症。 你也是见过的,那年广云城水灾后,也出现了疫病,我很快就找到了医治的方子,才没有让疫病大肆传播,我......” “不行。” 柳哲打断了她:“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再是普通民女,而是我柳家宗妇,是安远侯府义女。 勋贵世家与庶民不同,女子抛头露面有违礼数,不要再提此事了。” “我......” 陈氏紧紧捏着帕子:“我可以女扮男装前往,绝不让人发现我的身份,好不好?” 柳哲微一皱眉:“你当是话本子里那些异想天开的故事吗?随随便便就能混进去? 凡是要参与疫病治疗者都须登记造册,与户籍所在地官员核实身份,方可被允许介入。” “这.......” 陈氏紧紧咬着唇,半晌后道:“夫君,你可不可以向陛下请旨去赈灾? 到时你带我一起,就像当初在广云城那样,我可以扮成你家中的大夫,你只要安排些病人给我,让我私下为他们诊治即可。” 柳哲摇头拒绝:“我在吏部任职,晾平县的赈灾事宜怎么都轮不到我头上。 如今在京城,与当初广云城大不相同,那时候有我为你遮掩,即便开医馆,别人也轻易查不到你的身份。 但这里不一样,如今朝中形势复杂,稍有不慎,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我和整个柳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 莫说你不一定能医治那疫病,便是你真的能找出解决之法,身为后宅妇人,抛头露面,乱了规矩礼数,也会引来诸多非议。” 陈氏垮下了双肩,满脸泪痕: “我......可是......一想到每天有那么多人因疫病而死,而我......或许能救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就心里十分难安。” 柳哲轻抚她的脊背,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我大郯人才济济,一定能找出医治之法。” 陈氏不再多言,只默默期盼,晾平县的疫病快些结束。 殿试结束,阮综入了二甲,虽名次并不靠前,但身为勋贵子弟,又才十六岁的年纪,便取得如此成就已是令人称赞不已。 阮绵十分欢喜,将进宫时带的体己拿出来,重赏了绵安宫上下。 同时,她也正式准备离宫一事,当初进宫前,向黄爷爷要了几粒能致人脉象虚弱的药丸。 她打算服下药丸,到时御医查不出缘由,她便可以假装得了不治之症而亡。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就听身旁的绿茉一边布菜,一边道: “娘娘,适才我听说,今日陛下没有用晚膳,午膳也用得极少。” 阮绵回过神,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这里偏僻,少与外面人往来,最近后宫平静,加之又快离开了,是以,没再总让绿茉去打听。 绿茉摇了摇头:“好像跟晾平县疫病有关,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说陛下近来常为此事烦忧,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按时用膳了,且常常忙到后半夜才就寝,第二日又早早去上朝,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 “晾平县疫病?还没有解决吗?” 阮绵惊讶,听说疫病传染速度极快,如今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若那疫病还未找到解决之法,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很糟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滴漏,酉时了,想了想,放下碗筷,起身出去了。 “娘娘,您去哪儿?”绿茉问。 阮绵直接来到膳房,一边挽袖,一边道:“我做些吃食给陛下送过去。” 检查了一下膳房的食材,新鲜的猪肉,鹿肉,狍子肉,鸡,鸭,鱼,虾样样都有,还有各种蔬菜。 阮绵洗干净手和面,等面团发酵的功夫 ,在一旁的案板上剁肉馅儿,又剥了几只虾放到肉馅里。 等馅儿和好了,面也发酵好了,她开始揉面,擀皮,不一会儿,一个个秀气玲珑的小包子摆满了一蒸屉。 喊厨娘给她端到灶上蒸,她又来到另一处灶前,炒了两个素菜......